傲岸的结界又多又大,他看了一眼显然是不高兴亲自动手的,白锦姝心中了然,先药王小半步走了进去,“前辈,我对此处不大熟悉,我们大约得绕去正门那里……”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带着绕开了几处结界,从一处荒杂的小道上一路向前走,几乎没经过什么阻挠便到了路砚之府邸的后院。
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只是她并没有什么提问的时机,两人同时跃进后院的时候,白锦姝便敏锐地察觉到院内不大对劲。
他这府邸原就安静,因着路砚之受了伤,府邸里总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今日不止药味淡了不少,就连他周身的灵气也变得十分微弱。
白锦姝与药王一前一后地闯进路砚之的院子,昆仑镜还开着,只是他人却不见了,再往里有,便看见他手中握着一侧医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腰侧渗出不少血来。
因着时间已经有些久了,不止地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凝结,就连外衣上的血痕都已经略微有些发硬。
她一时头脑发蒙,只能想到先去找止血药给他止血。
“别急。”药王拦下她要喂药的手,拿过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这药没用。”
“可是此前他受伤时,我喂他吃过这个。”她也清楚药不对症,可现下也没有什么止血的法子,“他这几日若是流血,也多半是吃这个止血。”
路砚之先前伤着,自然是没法给自己开方熬药的,只能用此前制好的药丸先吃着。后来感觉好一些了,虽说也会自己熬药,但若有出血,多半也是用这药丸先止血的。
如今他腰侧看似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可那也是因着包扎的布条压着伤口,若是解开布条,情况未必还同现在这般。
“正是因着一直偷懒用着这个,才没用了。”药王一手给他把脉,另一只手从指着自己放在不远处的背篓,“把你方才采的草药给我,再去将他的药箱拿来。”
她找起东西来很是轻车熟路,药王使唤她起来,也使唤得很是顺手。
两人配合得默契,没一炷香的功夫,便将路砚之的伤口清理了干净,“你既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便由你来替他上药包扎。”
上药包扎自然是没有什么的,虽说路砚之一向避嫌,从不让她帮忙,不过如今他晕着,她来帮忙怎么也算是救死扶伤,并不会辱了他的清誉,但药王说的话实在让她有些慌乱。
这话可不能给路砚之听见,她低着头一面给他上药,一面装作害羞地模样,“前辈莫要打趣,听起来倒让人害羞的。”
“方才求医的时候,倒没见姑娘这样羞涩。”他诊出路砚之的病情虽看着严重,但治起来也并不算太麻烦,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
看样子这两位请自己来,也不只是为了治腰上的伤口而已,“他是真身受了伤,光治这个并没有什么用处,便是现下止住血也会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白锦姝抖落药粉的手一顿,“他并不愿意让我看见他真身的伤到底如何了。”
他有时被她问的烦了,也会告诉她一些伤情,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伤着角的痛楚以及伤势她总是能猜到的些许,“不过他愿意请前辈来替他诊病,想来是愿意以真身示您的。”
“不愿也没什么。”药王帮着路砚之包扎好了伤口,又施以银针,“他总是会愿意。”
止血换药包扎还只是第一步,白锦姝帮着收拾好屋里的东西,只看着还昏睡着的路砚之发呆。
药王开好了药方,亲自抓好了药交给她,“药材用井水浸上一炷香的功夫,再用五碗清水煎煮至一碗的分量,滗出药来,再加三碗清水煎煮至一碗的分量。将两碗药混合便可。”
她捧着药包不动,先前看路砚之熬药时好像也并不怎么困难,不过她自己不大会生火,熬药又最要控制火候,她嗫嗫道,“我不大会生火。”
“那便将东西拿来,老夫教你便是。”
让司水的神仙去生火,这的确是有些为难她,可路砚之一样也是司水的神仙,他却能将这事做的很好,可见就只生火这一事来说,若要给自己找些理由,那便只能说是自己四体不勤了。
磕磕绊绊地将火生好,白锦姝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炉火扇着风,余光看见他的眉头微皱,“前辈,劳烦您看看他是不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