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他竟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皇宫之中,百官眼前。
这可是欺君死罪。
无有辩言的死罪!
然而他居然一点不慌!
站在那乐台上,他就像是身在自己家中一样闲适平常。
所有注意力自始至终只在心上人身上,除了方才淡淡地看过宗时律一眼,他从未给过旁人哪怕一丢丢目光。
就连他亲自射扒在柱子的南宫桀,他也没去看一眼。
任南宫桀如何咒骂,他只当是恶犬狺吠。
宗寥怨恨南宫述时凶狠了一阵,待解除了误会之后,她的眼睛便像长在了他身上一样。
双手依旧捧着那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细细鉴赏。
仿似要从他身体发肤的变化中去窥见他半年间的所有经历。
老爹在下头喊了两回让她休再胡来,放开奕王,她全当耳旁风闻之不睬。
宗时律看着两个年轻人,似喜犹恼,脸上没一分好色,如炬瞳眸里却盛满了纵容及喜悦。
宗寥赏着英武轩昂的南宫述,道:“你现在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与从前差别好大!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下男子哪个不希望心爱的女子夸赞自己雄姿勃勃,英挺威武?
南宫述也不例外。
从前与宗寥走在一起,见者都说他娇软柔弱,是云安世子的郎妾,质疑他的男儿本色。
经过此一段时间的分别,他终于变成了她“希望”的,“想要”的样子。
南宫述自豪地含笑着,宗寥噘嘴又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娇美如花,脆弱欲折的十指不染阳春水的样子!”
“咳——”南宫述心口一阻,险些气血攻心。
他想说句什么,宗寥淡淡笑开,“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遇问题。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那副姿态,我就好想要保护你,呵护你,不愿你受一点风雨……”
捧牢他的脸,拇指轻轻地抚摩他眼下滑腻的肌肤。
未将心中所有感受表露完全,她突然就压下了眉梢。
柔软笑着,“我之爱人,他应该在云端上,不染泥尘。”
忽而,她又严肃,“但若你今日说的话不属实,我将会是你南宫述此生最大的风雪!”说罢,她下巴抬高,看他的眼神有倔强,有威慑。
听她说了如此几句,南宫述一时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愠怒——因为她似乎不是爱每一种样子的他。
喜悦——因为她将他视若手心里纯粹的珍宝。
难过——因为她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没把他当作遮风避雨的伞。
没有把他当成这世间其他男子该有的样子。
没有给他去照顾她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