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在你自戕以后也选择了自戕,用的还是你自戕的那把匕首,他让人把那把匕首与你的金步摇葬在了一起。”
姜雪宁摩挲张遮喉结的手一顿。
张遮盯着姜雪宁的眼睛,黑夜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是那双眼睛折射着月华,亮着黑色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张遮,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曾经求过他放过我,可他没有同意。他怎么可能因为我自戕,绝对不可能。”
“谢危曾经问过我他的结局,我告诉了他,他说你肯定不会相信。”
姜雪宁眨着双眸问:“所以你吃谢危的醋,是因为这件事?你怕我知道会喜欢谢危?”
“是。”
姜雪宁捏着张遮的脸说:“你和他同朝为官,他那么清冷又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而立之年还未曾有女子近身的人,谁敢想他会喜欢上一个女人,更不要说他会为了一个女子自戕。”
张遮握住姜雪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可他确实是为了你殉情,你要听他弹琴,他弹了。你要他射一只活鸟给你,他也做到了。若果这些都不算爱,那又算什么呢?”
姜雪宁想到上一世,那夜她借着酒劲让谢危弹琴,之后她就醉的糊里糊涂不记得之后的事。原来谢危弹琴给她听了。
“张遮,未宣之于口的爱,再浓烈我也感受不到。我只会感动,但是我那时只喜欢你,脑子里都是你,我哪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琢磨谢危隐藏那么深的爱。何况我这脑子不适合想那么多费脑子的事,我喜欢直来直去,比如追你。”
姜雪宁在张遮的唇上亲了一口,忽然想到一件事问:“我死前曾托卫梁给你送一枝梅花,当时我还特意求过谢危,让他放卫梁进天牢,你收到了吗?”
张遮想了一下说:“没有。”
姜雪宁骂道:“谢危是个小人,他明明答应我的。”
张遮在姜雪宁的唇上亲了一口:“你这脑子的确不好用,谢危喜欢你,还能看着你托人给我送花,他肯定都快被你气死了。”
张遮又说:“他遇到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姜雪宁来了精神,趴在张遮的身上问:“那你呢?你遇到我是不是也特别不幸和倒霉?”
张遮嗔怪的点了一下姜雪宁的鼻头:“上一辈是劫难,这一辈子是幸福和救赎。”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要,身上脏。”
“我不嫌弃。”
“我嫌弃我自己。”
“那怎么办?”
“以后回去补。”
“那我们若是回不去了呢?”
张遮沉默。
姜雪宁继续问:“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这样的处境做一次少一次。做不做?”
张遮仍然拒绝:“不行,你走了那么多路,没滑胎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能再折腾。”
姜雪宁不说话。
张遮在姜雪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你按照我的吩咐一定要平安回到盛京。你今晚跟我说明了一切,我会小心,爬也要爬回盛京见你。”
“好,我相信慕清和慕白一定会保护好你。他们二人真是聪明,竟然混了进来。”
张遮搂着姜雪宁,鼻尖传来女子身上的香味。
“通州大营的燕六将军与我有交情,若是他赶来协助剿灭逆党,他也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