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本世界，又是什么？”

“副本世界，就是副本世界，是三千世界之一。”

关维维的说法没毛病，只是季锋一时间，难以认同罢了。

“程序员……”季锋试着组织语言。

关维维道：“你干嘛非要认为，程序员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呢？如果你认为程序员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你这不是在否定你本身么？否定了我们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意义么？你想要否定你的父母么？你想要否定你的伙伴、朋友么？既然你对父母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你凭什么，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妄的呢？”

关维维的几句话，驳得季锋哑口无言。

好半天，关维维才抬起头来，他喃喃说道：“我做得最傻的事，是不该不辞而别，偷偷的离开了爸妈，只身到外面闯荡。”

季锋道：“锋之盟又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就算你不想回去，你把他们接过来，也不会有人反对。”

关维维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我想过了，其实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从得到《看书》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属于我的家庭了……”

只有玩家最懂玩家，关维维对他父母的爱，季锋感同身受，他非常明白。

“维维，我一直试图去弄清，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目的就是想要搞清楚，程序员的目的。我何尝不知道，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可如果这样想，自己会很沉重。”

说到这里，季锋抬起头来，看向关维维。恰好关维维，这时也望向他，一时间，这两名玩家情不自禁，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半晌，季锋沉声道：“正因为我知道，这是真实的世界，因此我才不得不，如履薄冰，走每一步，都思虑再三，生怕一步走错，会万劫不复。”

关维维点了点头，他压低声音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别看我们受了再重的伤，很快都能恢复过来，但是，我敢向你保证，如果我们中有谁，不小心挂了，他绝对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生死问题，是一个压在玩家心头，沉甸甸的话题，大家不可能不去想，万一自己不幸，中途丢了性命，结果会怎样？

季锋心中一紧，他连忙问关维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的依据是什么？”

犹豫了片刻，关维维低声告诉季锋道：“你知道天书是会扩展的吧？”

季锋点点头，这不算什么秘密，这几乎是每个玩家都知道的事。不过季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你看到了……”

关维维和程澄，同样拥有看见未来的能力。只不过他们两人，一个表述的梦境，迷迷糊糊的，另外一个，看到的未来，也总是不清不楚。

他们的预言术，时灵时不灵。程澄这个萌妹子，整天都迷迷瞪瞪，像没睡醒一样，而关维维这个大个子，长期被黄狡压制，唯唯诺诺的，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忽略了，这两个人他们也有预言术的神通。

关维维道：“我看到了末日景象，到处是断垣残壁，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我看到了无数的鲜血，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他们，他们已经毫无生气，看……看到了自己倒在水坑边，像死狗一般死去。”

没由来的，突然觉得有些凉意。季锋安慰关维维道：“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维维，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现在毕竟只是初阶术士，你法力低微……”

关维维道：“可是我试了好多次，都是这一幕场景。这一幕场景，无比清晰，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季锋站起身来，恼火的大声说道：“我说过了，你法力低微，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你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为什么季锋明明拥有好几道预言术，却始终非常谨慎的使用，甚至不敢看太远的将来，这或许正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关维维闭上了嘴巴，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当中。

隔了好一阵，关维维听到季锋问他道：“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尸体。”

关维维摇了摇头。

黄狡从密道出来，整个中午，她一共做了十五个人的手术，躲在密闭的狭小空间，尽管她个子小，仍然感到活动不开，同时还有些呼吸不畅。

见季锋在办公室，黄狡有些意外。

季锋和关维维的神色，都是异常凝重，这让黄狡内心不禁有些惶惶不安。

季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忙完了么，我们走吧。”

黄狡道：“让我先歇一会儿，喝口水。你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气色这么不好？”

季锋恶狠狠的瞪了关维维一眼，这才说道：“没有的事，我们两个好得很。”

黄狡将信将疑，她接过关维维递过来的水杯，大口的喝了几口，这才说道：“玩家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两个，我不希望你们有事瞒着我。”

关维维正准备说出实情，季锋道：“的确是有一桩事情，要告诉你。”

黄狡放下水杯，看了过来。

待关维维出去后，季锋正色对黄狡道：“我有形塑之法，能够帮你，重新形塑你的身形。”

黄狡‘哼’了一声，说道：“就这？”

季锋解释道：“虽然你是玩家，但你也是女人。就没有女人，会对自己的身形、外貌，毫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