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灿灿暗自同情㠉华派门下的弟子们,在这样两个专横跋扈的女人之间周旋自保,一定非常辛苦。
暄煦公主是个刁天厥地,辛辣手狠的。
蓦地被殷揽月识破身份,又听她变着法的砌词谩骂自己,倏地横眉怒视向揽月,与之对峙道:“你知道本宫身份。”
揽月亦同样横眉冷对,对暄煦公主的问话置若罔闻,拉上綦灿灿转身便走。
只留身后的暄煦公主勃然而怒道:“竟对本宫的话不揪不採,当真是目无尊长,少教失条!”
揽月足下一顿,略一侧脸,眼底轻睨一眼,用凛然不可侵犯的语气冷冷说道:“先生教诲说,君子交绝,不出恶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不过揽月猜想,暄煦公主您来自俗世浊骨凡胎,故而尚不知世外之人的礼节,如今既然与㭎鼓学宫有此机缘,不如借此良机笃志学习一番。”
暄煦公主头身份非同一般,联合朝廷与㠉华,故而势倾天下,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还是来自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
“你——!不可饶恕!”暄煦公主怒容满面,两只茶色瞳仁战栗抽|缩,鼻翼因气愤而喷张,一张一翕间牵扯着额头两侧青筋抽动,暴躁至极。
暄煦公主无关抖动抽搐得厉害,愤怒失态。
正想号令手下将领持械将冲撞冒犯天颜之人擒拿回来,却听揽月头也不回地说道:“先生还教导过,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揽月本不想招致祸患,但若是公主执意扯破脸面,明火执仗与我阆风为敌,殷揽月亦定临难不避。”
揽月此言一抛出,暄煦公主的身子不由地一震,心道:难不成阆风这丫头感知到了些什么吗?
身后侍卫俯首抱拳,躬身上前请示道:“殿下,可要将对殿下不恭顺那二人缉拿羁押?”
暄煦公主的脸色更加难看,恨得牙龈紧咬发麻,手指骨节摩挲作响,未能发泄出来的痛恨如同潮水在胸口汹涌翻腾,周身血液都如发疯一般在身体里悸动。
她反眉一皱,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侍卫作罢,望着殷揽月远去的背影咬牙啮齿道:“莫要坏了栾掌门的大事。先由着她去,本宫倒要瞧瞧,这不识抬举的黄毛丫头还能嚣张到几时!”
“遵命。”
于是侍卫垂首帖耳,顺从退去。
话说揽月拉着綦灿灿快步离开,恨不得步履如飞。
直到穿过露台,又穿过栖真门,綦灿灿一边疾步前行,一边回头看去,已经瞧不见那袭无比贵胄的紫金仙衣的踪迹。
“行了,人已不在那处,莫要逃遁了。”
揽月闻声停下脚步,回望一眼,暄煦公主果然已不在原处。
揽月静思默想着,按说暄煦公主素来与红叶夫人水火不容,绝不会同时出现在一处才是,可为何暄煦公主会突然之间抵达㭎鼓学宫?
栾青山不惜自设窘境,也要安排这种一引即燃的窘局,定然有他的理由吧?只是不知道对阆风而言,是利还是弊。
荼鏖台那边,陈朞刚刚旁观过弟弟陈胥同朝峋派禹桀的一战。
陈胥和他的聚星剑在场上行云流水,轻捷如飞腾,剑招上变幻莫测,出手时纯熟完美,简直无往不利。
加之摘星术的优势,一招河汉星幻,神幻莫测,对手禹桀已只能勉强抵挡;再一招星垂平野,杀得禹桀只有招架之功,却已无还手之力。
陈胥并未因此泄力大意,而是紧跟着再出一招天卷愁云,专功对手中部,灵活多变,沉稳有力,不消一刻功夫便已决出胜负,轻轻松松拿下了此场比试。
此刻,陈胥正龙腾虎跃欢呼庆贺在哥哥身旁,身姿矫健有力,丝毫瞧不出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激战。
陈胥上蹿下跳,牛气哄哄道:“哥,我刚刚表现如何?是不是勇冠天下。”
陈朞浅浅一笑,说道:“剑法的确精进了不少,但是......”
陈胥抢先道:“但是人外有人,不许我骄傲自满,顾盼自雄。哎呀,哥!就不能夸夸我嘛。”
陈朞略叹一口气,无奈笑道:“虚受益,满招损。想听赞赏,方才施令的尊长和一众围观弟子,不都已经夸过你了吗。”
陈胥伸长脖子,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一样啊,我只在乎哥你夸我。”
陈朞笑道:“你若非听实话,那就莫怪为兄我说道几句。禹桀那一招云鹤飞天最是凌厉骇人,剑锋缠颈而来,由上转下,反手抽刺,你可是凭借摘星术侥幸避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