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任由人摆布,镜歌也不会,小意更不会。”
在楼月央说出小意的名字时,蔺行的心忽地疼了一下。
“夫人怎么好端端说起小意来了?”蔺行讪笑。
楼月央没有理会他,转身朝门外走:“带他回去吧,至于回不回浮雪宫,三日内,我给他答案。”
蔺行心一震:“是。”
他带着钟离阳离开了幻境之渊。
镜歌追上楼月央:“小病秧,你要回去,跟那个魔头在一起?”
他杀人无数,无恶不作,你能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楼月央嘴角扯了扯:“我不是说暂不给他答案吗?”
镜歌放下了点心:“那就行,你可得好好考虑。”
楼月央点头,又道:“假如我真的回去,就把许幻给你留在这里,以后你是承袭魔君之位,或是离开这里远走高飞都随你。”
镜歌闻言便知道楼月央心里也是没谱,她忽然抱住她,把海螺放在她手里道:“我这么大了用不着你这样操心,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身后。”
楼月央心里一热,与她相拥许久方回房间。
回房后,她躺在冰冷的锦被里,心里乱成一团。
镜歌给她的幻音海螺在枕边,里面钟离阳的话语一遍遍重复着。
那是刚刚镜歌用驭兽之法,诈了他不少心窝子话。
“楼月央是我的命,不……她比我的命更重要!
求求你回来吧……我再也不乱杀人了。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楼月央,沈玉楼,你是个骗子,专骗老子的心!”
楼月央听着又尴尬又好笑,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
她把被子蒙过头,在里面思虑良久。
直到四更天,她才昏昏沉沉睡去。
梦依旧杂乱,只是这次杂乱中又透着一股井然有序——
她在梦里看尽了自己的一生。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她两世加起来都不到百年,却偏偏一直困在自己制定的樊笼里。
一直到气息将尽,她魂魄就要飞散之时,她才恍然惊觉,原来她从未为自己活过。
临死,那个男人走到她身旁说:我可以为你改变,可你又在顾忌什么呢?
楼月央说不出话。
自己两世都为了天下苍生,不肯将自己彻底交给他,可也因为这样,他郁结难解,到处烧杀掠夺,六界惨不可言。
那如果她不想着杀他,而是一点点驯服改变他呢?
当年用莲蕊仙子为谋,不也是这样打算的?
她梦里最后一刻,心魔已解。
天亮时,镜歌敲门进来:“小病秧,无尘和花逸都来了,他们想要见你,你看……”
楼月央淡然起身:“帮我叫钟离阳来吧,今天,我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