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的营现在还在城郊修整,一边接受武汉民众一波一波的的慰问一边忙着训练新兵,没有什么作战任务,这些事情副营长程戈和几个连长自己就可以做好,所以齐恒就留在了医院里。
不止齐恒,他营里其他几个伤员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比如早就憋急了的洪亮已经盘算着哪天可以想办法偷偷溜出医院自己返回部队了。
洪亮还算比较心细,担心自己一个人溜走会被宪兵当逃兵逮回去,于是顺便喊上了杨武。只是杨武颇有些舍不得医院里年轻漂亮的护士妹妹们,所以一边口头上答应洪亮有机会就走,一边想方设法拖着时间留在医院里。有时候说自己身体还有点不适,有时候说宪兵盯得太紧不安全,有时候说留下齐恒一个人会很寂寞很可怜(他说这个的时候齐恒满脸都是问号,差点喊来医生检查检查杨武脑袋有没有被炮弹炸傻。),反正就是不走。
用齐恒的话说,拖,就硬拖。
反正对杨武来说,这种没有战争,还可以稍稍偷偷懒的宁静生活还算不错,自己干嘛回军营里受罪呢。
拿着报纸坐回床边,齐恒像往常一样准备给大字识不了几个的杨武洪亮他们念念新闻,但刚刚展开报纸,最右面那个醒目的大字标题如同程戈的那柄重锤一样砸在了他的胸前。
“洪亮,你是河南人?”程戈皱着眉头问向正坐在自己床尾扣脚的洪亮。
“咋啦,俺家在淮阳,估计早叫日本鬼子占了。”洪亮闻了闻刚刚扣了脚的手指。
齐恒继续追问:“你家里现在还有些谁?”
洪亮发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收起了手:“俺老家有老爹和一个弟弟。俺娘死的早,老爹之前好像出去闯荡过一段时间,身体还算硬朗,在家有弟弟帮衬着能打理田地,俺就出来当兵了。”
“营长,出啥事了?”杨武也凑了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今天早上的消息,”齐恒示意两人凑近一点:“前天,6月9号晚上,日军飞机轰炸了新八师防守的花园口大堤,炸弹炸毁了黄河大堤,造成黄河大堤决口,黄河泛滥……”
“狗日的小鬼子我艹他姥姥!”杨武骂出了声:“那洪亮你家里……”
洪亮似乎已经呆了,没有理睬杨武的提问,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报纸上还散发着墨香的字迹。
“敌此种惨无人道之暴举,既不能消灭我抗战力量,且更增加我杀敌之决心。”齐恒以为洪亮想知道下文,便继续念起了下面的文字,只是马上齐恒就不得不丢下报纸,帮着杨武按住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妙,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的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