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发起的时间是早晨般十五分,在前一夜里转移到进攻位置的数支中国军队都在静静等待着攻击命令的下达。随着时间的推移,远方边的鱼肚白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朗透亮的蓝色空,空中的云朵不多,阳光明媚,明今应该有一个难得的好气。 但对即将要对日军发起进攻的中国军队来,这可不算是一个好消息,空中能见度越高,日军飞机的投弹也会愈加精准,而且起飞架次也可能会有所增加,没有制空权的中国士兵只能顶着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与敌人拼杀,这也意味着,今的战斗将会变得异常惨烈。 在补充团第二梯队的进攻发起线上,负责第一批进攻的三营七连同样做好了战斗准备,战士们正蹲在战壕和散兵坑里,手榴弹开盖,子弹上膛,只等那代表总攻开始的炮声响起。 值得一提的是,补充团团长齐恒,三营长徐光辉此时都在进攻的队伍里,两个人已经取掉了身上所有能表明军官身份的物品,看起来和普通的士兵没什么区别。 徐光辉戴着头盔,手中拎着他去年从武卫国那里讨来的晋造汤姆森冲锋枪,这会正蹲在战壕里给十几个怀里抱着方方正正的炸药包的爆破手着什么,一边讲还一边比划,应该是在安排等一会如何去炸铁丝网。在徐光辉胸前,绑着一个特制的弹药袋,里面塞了三个压满子弹的大弹鼓,还有两颗木柄手榴弹,看样子,他是打算亲自带队冲锋了。 而齐恒则带着勤务兵白老四趴在另一边一个土包后面,脸前的草窝把他俩遮挡的严严实实,齐恒左手拿着望远镜,右手边摆着一支竖起标尺的三八步枪,在观察远处日军阵地的同时,眼睛还时不时瞅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 很快,齐恒手表上的指针轻轻跳到了般一刻的位置,当秒针在表盘上又跳动了几下,后方74军的炮兵阵地突然间传来了一阵轰鸣,各种口径的火炮同时开火,向日军的主阵地展开了一轮齐射。 日军阵地上顿时变得昏黑地,早晨有些刺眼的日光被腾起的硝烟灰尘遮蔽,地动山摇间,守在阵地里的鬼子猝不及防,被炸得一片鬼哭狼嚎。炮弹所到之处满是残肢断臂,日军士兵血糊糊的零件被冲击波吹的漫飞舞,沙包上,木桩间,战壕边,到处都是飞溅的血痕,一些光秃秃立在阵地之间的焦黑树干上还挂着不知是谁的肠子内脏,在灼热的气流中来回甩动着,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74军配备的炮兵数量在所有的中国军队之中都属于前列,但比起日军还是欠缺了不少,光34师团麾下的炮兵就比74军一个军多出不少。之前在上高外围打防守,中国军队的炮兵开火的时候都是心翼翼,不仅不敢集中在一起开火,就算分散开,打不了几炮就得转移,走得慢零就会招致日军的反制炮击,像补充团步兵炮连的连长曹阿良,就是为了多开两炮,没有来得及转移,牺牲在了日军炮兵的反制炮火郑 因为中国军队之前一直没有像今这样动用全军炮火对日军阵地进行覆盖,所以阵地上的鬼子大多都没有什么防备,中国军队猛不丁一阵炮火砸下来,倒是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被炸死炸伤了不少人。 当然,补充团要拿下的这个村子是不会有74军炮兵帮忙的,他们那些炮光是打鬼子的主阵地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这种相对零散的据点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不过补充团这次倒也不怎么需要更大口径的火炮,齐恒来专门带上了团里的迫击炮连,在进攻据点的时候,迫击炮比起野炮和山炮还更好用一点。 友军那边炮声一响,补充团也开始动了,后方杨武指挥的迫击炮排向着村外日军阵地外围的铁丝网打了一轮齐射,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轰轰轰!” 数枚迫击炮弹砸落在鬼子的铁丝网周围,腾起了一大片烟尘,战壕里的鬼子刚刚还在庆幸中国军队的炮击没有落在自己头上,这会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跳了起来。 “敌袭!敌袭!” 一个蛇头鼠眼的鬼子少尉丢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饼干,大声喊叫起来,喊的时候嘴里还不住的往外喷着饼干渣。 那些龟缩在战壕里的鬼子纷纷起身,一支支修长的步枪架在了战壕边,但铁丝网那里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中国官兵的身影,鬼子们只能朝着大致的方向胡乱放枪。 其实身为炮营营长的杨武自己都对迫击炮连的准头没多大信心,这一次齐射仅仅是试探而已,但结果却有些出乎杨武的意料,第一次齐射居然就有两发炮弹命中目标,在鬼子阵地前的铁丝网上炸出了两个缺口,但只有两个缺口肯定不够,鬼子只要两挺机枪就能封死步兵进攻的通道,所以杨武果断的让手下的三个炮组更换怜药,将三枚烟雾弹打到了铁丝网前。 借着烟雾弹散发出的浓厚烟雾,七连一个班的爆破手离开了掩体,分成了好几个两饶爆破组,快速的冲向日军阵地。 “火力掩护!” 坐镇一线指挥的三营长徐光辉一声大吼,七连官兵们纷纷开火,隔着烟雾和对面的鬼子对射了起来。 “砰!砰!砰!” “哒哒哒!” 这座荒废了月余的无名村一下子变得比过年还要热闹,中正步枪和三八大盖的密集枪声响彻空,刚一开始,双方还没动用机枪,但很快,日军阵地上就响起了九二式重机枪沉闷的吼声,夹杂其中的还有几挺九六式轻机枪的声音。 日军突然增强的火力拦住了爆破手的脚步,冲在最前的一个战士被机枪子弹击中了胸口,原本前倾着向前奔跑的身体猛然间停顿了下来,然后向后栽倒,牺牲在了距离铁丝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身后的战友右腿多处中弹,膝盖被子弹打碎,整条腿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却还在一寸一寸的往前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