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容罗莫名地想起曾经和容家二老讨论过的话,或许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了,才会有后面的劝声。
许是容罗的脸色太过难看,文王一个跨步上前握住了容罗的手,随后诧异地低头看着掌心内的冰凉,担忧道,“手怎么这般凉,可是不舒服?”
看着近在咫尺的文王,容罗努力让自己挤出一抹笑,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太子妃,她....父皇会如何处置她。”
“或许也不会处置,毕竟父皇和威远侯堪比手足”,许是为了开解容罗的担忧,文王的声音放缓了许多,“只不过以后怕是不能在出现在人前了。”
“假死吗”,容罗呢喃出声,“那威远侯一家那。”
“威远侯如是上交虎符,应该能平安无事”,文王拉着容罗坐下,“不过威远侯一府以后只怕是不能常驻京城,且会受到猜忌了。”
“.....”听着文王的这些话,容罗猛然意识到这个封建社会的可怕,明明没错的是太子妃,可是要承担一切荣辱的却是她。
在文王和容罗讨论此事的时候,威远侯府也是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
对此容罗一无所知,只是在第二天听到了太子妃回府的消息。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容罗站在窗边遥望天际许久,漫无边际的蓝天之上云起云涌,就像这人的命运一般。
那个温婉敦厚的女子终究是没能逃脱掉家族的责任与使命,最终在经历了一番挣扎之后还是回到了那个吃人的牢笼。
日后在宫宴上容罗再次见到太子妃时,对方的笑容有些公式化,在没了从前的婉顺。
盛文宣五岁时,文王与太子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而太子府里的子嗣也多了两位,但都不是出自太子妃,而这一年太子妃也似是再也坚持不住病倒了。
病榻之上看着这位曾经名满京城的贵女,容罗的眼眶有些发红。
太子妃倒是释然,她伸手握住容罗的手,安慰道,“无须如此,我也算是解脱了,终于能离开这个牢笼了。”
容罗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姐姐,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
“阿罗,她从未伸手害过我,只是我自己遇人不淑罢了”,太子妃即使到了此刻心胸依旧是开阔的,“我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孩儿,因我之过还未曾睁眼看这人间一眼便又回去了。待我走后,还要麻烦妹妹一件事了,烦请妹妹将我的一缕发丝与他葬于一处。未出生的孩子不能入祖坟也不能入词谱,所以我一直将他放在道观里,到时候就请妹妹帮我跑一趟,妹妹的恩情我会记住的,待日后威远侯府会护住妹妹的。”
这个纯善的女子啊,哪怕到了此刻都丝毫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