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似的温度,这样咫尺的距离,让俞伯君沉向潭底的心,缓缓回温。
俞伯君垂眸看着试图要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纪蓁,微微俯身,靠在她的耳畔,问道:
“你让我别难过,可知道我为何难过,又要如何不难过?”
俞伯君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这样近的距离,在纪蓁耳边低语,让纪蓁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震颤。说话间,俞伯君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耳廓上,更让她的耳朵不受控制的迅速泛红,连带着她的脸,都红了起来。
纪蓁觉得很是尴尬,想要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脸,却又不敢放开俞伯君。偏偏此刻俞伯君还在看着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就把她的脸看得通红。
纪蓁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而俞伯君却一如既往的神色如常,这让她忽然有些气不过。
她气鼓鼓地将脸埋在俞伯君的胸前,像要将自己的尴尬传染给他似的,狠狠地蹭了蹭。
这回轮到俞伯君愣住了,她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今天纪蓁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正懵着,就见纪蓁昂起头,虽然脸被蹭得更红了,到底是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报仇后的爽快。
“你看不起谁呢?”
纪蓁眉毛一挑,将他与自己交握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说道:
“你都说了这么多次喜欢我了,我又没聋。我知道了!”
话没说完,纪蓁的脸又更红了几分。她垂下眼,缓缓松开俞伯君的手,拉着他的小拇指,戳来戳去,像是烦极了。
俞伯君看在眼里,刚要开口,却被纪蓁往前一扑,一把捂住了嘴。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俞伯君,认真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没有觉得不高兴。我知道你想问这个,是不是?”
俞伯君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打算,就这么任纪蓁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现在他不能说话,只得看着她点了点头。
纪蓁抿了抿唇,缓缓拿开自己的手,烦躁地挠了挠头,颇有几分暴躁的说道:
“但是,我一直拿你当小弟看的嘛!你突然跟我说喜欢,还想要我也喜欢你,我怎么喜欢得起来!你可是我小弟欸!”
“无妨,前日户部侍郎新婚,娶的是自己的门生。他们都可以,你我这般,为何不可?”
俞伯君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极了,似乎在说一件和他们两人毫无关系的事情。这是俞伯君平日里与纪蓁商议军情事务的常用语气,纪蓁对着这样说话的俞伯君,无论之前自己多暴躁,总能静下心来,将重点放在解决问题上。
果然在俞伯君淡而平静的声音中,纪蓁不由自主地开始权衡利弊,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确实如此。南越婚俗,向来百无禁忌。老师都能娶门生,更何况你我还有婚约,自是不成阻碍。”
“所以,你可以先来提亲,然后从现在开始喜欢我就好。婚期可定在两个月后,到那时,你就喜欢我两个月了,我们也算的上是两情相悦,自能白首偕老,同心不离。”
俞伯君低沉而醇厚的声音说出的解决方案几乎完美,纪蓁很高兴这件事没怎么费劲就解决了,不由赞叹道:
“伯君你真行,这个方法好!”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让母亲与你商讨提亲事宜,婚期就定在两月后。”
说罢俞伯君直接起身,对纪蓁说了句:“早点睡。”
就,直接走了。
直到书房的门被再度关上,纪蓁猛然回神。
欸?我刚才定了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