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蓝大队长沉思,却问蓝娟。“田国中他是哪里人。”
蓝娟:“京市。”
“俺知道他原本是京市人。俺的意思是,除了这点,详细地址娟子你没问过?”蓝大队长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道:“娟子,你可跟田国中结婚六年了,不会连田国中到底是京市哪里人都不知道吧。”
“俺...没有问。”
蓝娟一时间悲从心里来,‘哇’的一声,又开始嚎嚎大哭。撕心裂肺的,别说,在寂静的夜里,引来了无数狗儿争先恐后的狂吠,惹得生产队陆陆续续有人家亮起灯...
有好事者发现哭声传来点,是蓝娟家,不免就起来往蓝娟家聚集。
理由很充分,大晚上的蓝娟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就以为是脑壳摔破了的‘田国中’死翘翘了。
“胡说八道什么。”
蓝妈气急败坏的赶人,让跑来看戏的好事者赶紧回各自的家去。“俺的女婿好着呢,说什么死翘翘的话。别一脸担忧的样,跑来看俺家娟子的笑话。”
“嘿,刘嫂子你怎么撵人啊。”想看热闹没看到的好事者不干了,直接怼道:“要不是你家娟子大晚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俺们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会大晚上不睡觉跑来看?”
只差明晃晃的指责,蓝妈‘不识好人心’了。
可把蓝妈气得都不知道该骂娘呢还是该骂娘,总归心情不好,直接黑着脸,活似阎王爷。
“走了走了,以后你家娟子再嚎,嚎得再如何凄惨,俺们都不来瞧。”
好事者直接啐了一口,调头就走。根本没给蓝妈好脸,哪怕蓝妈他男人是红旗生产队的大队长。
这一举动,又把蓝妈气了个半死不活。
好半晌儿,才冲着蓝大队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老蓝,你仔细瞧瞧,这就是你巴心巴肝维护的好队员。哪能这样呢!”
——你都喊他们赶紧滚蛋,差点指着别人的鼻子骂娘了,能指望别人对你有多客气?
——再者就算来的目的是看热闹,但真遇到事儿,难不成就不搭把手了?
这些人与人相处的基本道道儿,其实蓝妈明白的。她就是气,就是觉得要被问蓝娟为啥哭得那么凄惨,不好说真·田国中早跑了,被打破头的假·田国中不愿意喜当爹,也趁着夜色跑了的事。
“别嚷嚷了。难不难听?”蓝大队长没好气的道:“娟子你也别嚎了,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事儿该怎么解决。”
“脑壳摔破的那人,真不是田国中?”蓝妈收敛脾气,小心翼翼的问。
“他叫苏清之。”
蓝娟擦着眼泪,哽咽的说出苏清之为什么会趁夜‘跑’了的缘由。反正就一个意思,觉得蓝娟人品堪忧,并没有舍己为人、喜当爹的想法。
蓝妈默然无语,蓝大队长抽着旱烟,同样闷不吭声。过了好久,蓝大队长才算明事理的说了一句大实话。
“娟子啊,你打着以假乱真的想法不稀奇,俺知道你是怕田国中跑了的事情传扬开来丢脸,可你得想明白,这世上不止你一个聪明人。恰好你想算计的对象,不光长得和田国中足足有九成像,还比田国中聪明更像读书人。你那点小伎俩,轻易就被看穿了。”
蓝大队长摇头,又吐槽苏清之没有男子气概。怎么能对女人说难听话语之后还一走了之,不知道整个红旗生产大队都把苏清之当成了田国中吗。
他一跑,代表田国中跑了。
“现在该咋办?”蓝妈同样想到这茬,很焦躁的道:“这荒山野岭的,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说道这儿,蓝妈觉得不该为没有基本仁义的家伙说情,又改口:“最好能出什么意外,这样直接成了‘寡妇’也比被人抛弃强。”
“说的什么话。”
蓝大队长一言难尽的瞄了一眼蓝妈,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蓝娟身上。
“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娟子,俺看不如就按照你娘说的,等会儿俺将‘田国中’跟你吵架连夜跑上山的事情宣扬出来,到时候上山找人,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就报失踪,等过个一年半载,就去将‘田国中’的户口销了。”
蓝娟震惊的看向蓝大队长,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咬牙同时脸色很难看的道:“俺知道了,就按照爹的意思来。”
蓝大队长欣慰的点头,随即就展开了行动。先前被蓝妈气走的人说归说,等蓝大队长敲锣打鼓的喊醒整个生产队的人说明情况后,还是一起出动,帮蓝大队长找‘负气,离家出走’的女婿。
经过一夜的寻找,几乎整个红旗生产队的青壮们都出动了,还是没找到苏清之。
苏清之这家伙失忆归失忆,但他并没有失智,从蓝娟家出来,就将可能会全生产大队出动找他,所以一上山,就凭着直觉往险峻的地方钻。
而且苏清之的脚程十分的快,哪怕走夜路,不一会儿的功夫,苏清之就从山的这一头快步走到了山的另一头,红旗生产大队的人只在山的这一头找,没有去山的另一头找,按照惯性思维觉得苏清之一个城里娃子跑不了那么远,结果......就这样错过,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