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落日吊在远远的地平线上，云层翻涌着，遮天蔽日…今晚会是个没有月亮的长夜。

会场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约翰凝望着从云层里露出一角的落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典礼的一步步进行，他的心里也越发的不自在起来。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只好和朋友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们自己需要出去透透气。

“怎么了，孩子？”邓布利多从后面的小门里走了出来，粗糙的手搭上了约翰的脑袋“你在紧张吗？”

“我不知道…”约翰苦笑着“梅林骑士团得诸位都挺令人尊敬的…他们纯粹得让我自惭形秽”

“你知道的，我是个自私的人。”

从刚才开始，里面就在讲述历任梅林骑士团成员以及获奖者的丰功伟绩，或许他们也有或多或少的私心在其中，但讲述者的声情并茂成功的让听众们认同了他们的伟大与无私。

“为了家人和朋友可一点也称不上自私。”邓布利多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有这种想法呢…刚才我甚至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哈利。”

“约翰威克先生可总来不是个会自我怀疑的人。”

“您可真会安慰人…”

约翰眼神闪烁着，想到了刚刚在台下为获奖者欢呼的群众们。

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也会让他们自发地为他欢呼，这几天以来一直在不断增长的崇拜值也说明了这点。

但他的心里始终在提醒自己，前面的路很崎岖，要想走得顺畅必须要有人把自己填上去，为后面的人填平这条路…他不希望那个“有人”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那些巫师们在为自己欢呼，把自己当做英雄，他们的孩子们或许还会崇拜自己视自己为偶像…他真的害怕到了需要抉择的那一天他会下不去手。

他骨子里是个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但也未曾作奸犯科过…他一直逼着自己像格林德沃一样冷静的去衡量生命和利益。

直到他今天看见了那些热切的真实的脸庞。

他们不是小说里名字都没有的路人，他们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工作，在这个社会里有自己的痕迹。他们有的风趣幽默，有的苦大深仇。他们在约翰经过的时候会自来熟的和他打着招呼，很狗腿子的和他拉着关系…就因为他们的孩子也是霍格沃茨的在读或毕业生！

这特么英国的小巫师还能去其他学校？闹呢！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将他们当成一串数字了…这样很不好。这样便意味着后面的计划将更加的束手束脚，面对那些压力和问题将耗费掉更多的人力和资源…而一旦你开始投鼠忌器了，那些四散的鬃狗就会一拥而上的向你撕咬过来——因为你已经有能被抓住的弱点了。

就像邓布利多一样。和格林德沃一比较，老邓不用进监狱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把柄世人皆知…他是个好人，至少说他还在乎这个社会的稳定。

你看，好人就该被人用枪指着？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在你上台前开导好你…”

邓布利多蹲了下来，抚摸着约翰的狗头，慈祥的凝视着那双还算清澈的眼眸

“但你还有你的朋友和我们这些长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