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烧后的地面,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灰烬。
风仇略作喘息后,一把抓住了语宁:“回答我,那种黑暗力量到底是谁给你的?”
语宁亲眼目睹先前惨状,骇得只知颤抖不已,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我……我不知道,我好怕……”
白允有意从旁劝阻,但此时的风仇却是不依不饶,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朝身前扯近,强迫她看着自己:“现在不是你装糊涂就能过关的!叶朔是我的兄弟,我绝对不会让他的牺牲白白浪费!”
语宁双瞳闪烁不定,惶惑的目光四面转动,也不知是有人因己而死的愧疚,还是仅为风仇的咄咄逼人所慑,在强撑半晌后,紧绷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面颊深深埋入双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是端木止,端木止他……”
……
于是,不久之后,在二楼的一条漆黑廊道内,这稍嫌太迟的会面,终于正式开始了。
端木止似乎早就知道几人会来寻他,因此在这场游戏中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他,这会儿却仍是安静的倚壁而立。听到回廊前传来的脚步声,抬手梳理了一下肩头披拂的长,才缓慢站起身,朝着逆光处露出了一个妖娆的笑容。
“你们是在找我么?”
“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大家就打开天窗亮话吧。”风仇也无心与他绕弯子,“你到底对语宁做了什么,那种力量又是什么?”
端木止的脸上却是一片茫然,慢悠悠的摊开一只手:“我不知道你们在什么。”
淡淡一笑,抬手撩起肩头一抹碎,似是欣赏般的在面前摊平,看着丝如流水般在指缝间滑过,“既然你们也了,语宁之前是被控制的,那就是她的话做不得准,现在又来问我干什么呢?”
白允插嘴道:“那为什么语宁谁都不,偏偏就是你?”
端木止笑得更是狡黠:“我不是她,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眼前之人,轻颦浅笑,言词轻浮,就像是一只最狡猾的狐狸。白允明白,从他嘴里没那么容易套得出话,索性转头道:“语宁,你把详细的经过再跟我们一遍。”
语宁本就恐惧失措,这会儿在三方的压迫下,更是连连打着哆嗦:“当初……当初……”
“比起这个,我就免费提供你们一条情报吧。”还未等语宁出个所以然来,端木止忽然微笑着打断了她。转视几人,略微俯下身,声音压得格外低沉:“那个叶朔,已经再也不会复活了,就算是轮回也救不了他……我保证。”
……
宽敞明亮的十人间,窗台边是一株干枯的盆栽,开得很是稀疏,泥土中静静躺着五枚枯黄的叶片。
第六次轮回,如期而至。
风仇和白允刚刚睁开眼睛,就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座位,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此前端木止声称,叶朔再也不会复活,因为那种黑暗能量是除不尽的,一旦出现大幅度消耗,它便会开始吞噬宿主的灵魂,借以自我修复。一次轮回的间歇,应该足够把那可怜的灵魂“吃干抹净”了。
风仇和白允不知他所言虚实,但出于对那种未知力量的忌惮,在第五次轮回剩下的时间里,两人过得都是忐忑不安。而端木止则重新靠了回去,继续旁观着其他“参赛者”的垂死挣扎。
不管是欺骗,还是诅咒,在这一刻……都将尘埃落定!
房间内,端木止同样挑眉望了过去。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属于叶朔的那把椅子应该会被消掉,也就是……
但,下一个刹那,他的双眼忽然恐惧的瞪大,瞳孔却是急剧紧缩。
“为什么没有死……!”
在他心中,已经被打实了死亡烙印的叶朔,竟然坐在属于他的木椅上,好端端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端木止脱口惊呼。由于太过激动,他猛地站起身,后方的座椅都被掀倒在地。
先前对风仇二人所的话,并不是讲假的这种立刻就会被拆穿的谎言,来也是无用那种力量,是“那一位”所赐予他,属于邪世帝尊的毁灭能量!摧毁一切,掠夺一切,甚至已经化为了毁灭的规则本身!世上有谁的灵魂能够安然承受……除非,除非是……但是,这怎么可能!
叶朔也同样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稍显麻木的四肢,笑吟吟的转过头。
“我没有死,端木兄好像很吃惊啊?”
两道视线在半空相撞,端木止那永远游刃有余的目光,第一次彻底的溃败了下去,坠入绝望的无底深渊……
……
半个时辰后。
端木止被绑在了属于他的椅子上,其余九人围在他身前,各自摩拳擦掌。
对于一个有可能是主办者派来的卧底,是“规则之外”的人,众人的利益第一次达成了一致。必须要从他嘴里刨出话来……这是唯一可能脱离这场倒霉游戏的机会!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纵然满室磨刀霍霍,杀气腾腾,端木止脸上仍是那一如既往的茫然。众人便再恼火,却也无人敢轻易上前一步。
不错,在这样的无限轮回中,死者可以复活,伤势可以痊愈,旁人的确很难奈何得了他。真要大刑伺候,他完全可以立刻自绝经脉,直接进入下一次轮回。而端木止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如今的他全无阶下囚的自觉,仍是微笑着环视全场,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挑衅之词。
“你们也都动动脑子吧,如果我真的是主办者,或者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人,现在还会被你们这样绑在这里么?”
仰头靠着椅背,似是在与友人闲话,“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的。这不正中了主办者的下怀么,他就是想让我们所有人互不信任啊……不如好好的给我松绑,咱们再一起讨论出一个对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