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僵持,简之恒越打越是焦急,扬手一扫,一道道灵力丝线破空而至,每道丝线都流转着水样光华,如同流星划过;其间又蕴含着法则奥秘,与大道交织。
蔡远示意虚拟兵呈扇形散开,自己不闪不避,反手握住丝线一端,劲道催动下,“噼噼啪啪”一阵爆响,线端如爆竹般一连串的炸裂,掀起滔天金芒,能量四溢。
“你们真的要帮苏世安吗?”在这场浩浩荡荡的大爆炸中,b组一名试炼者有些愤怒的喊了起来,“你们知不知道……”就要顺势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简之恒眉毛一皱,抬手相拦,冲他摇了摇头。
如果在这里身份曝光,对苏世安带来的后果将是摧毁性的,他并不想为了拯救一个人,就毁掉另一个人,尽管是一个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无药可救的人。
那名试炼者虽有不甘,但在简之恒坚定的目光下,也只能憋着气咽下了话头。
“我知道。”在另一边同样几脸茫然时,蔡远忽然平静的开口了,“安哥是当年‘捕快殉职案’主犯的儿子,对吧。”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一出口,包括简之恒在内,全场的人一时都愣住了。
……
而在另一处战场。
关椴自从最初败下一招后,便是连战连败,在被苏世安打得吐出几大口血后,又被他狠狠掐住了脖子,按倒在地。
“说啊,对着镜头,向我的父亲忏悔,说啊!”
关椴被掐得眼前直冒金星,他木然的瞪着双眼,望向那片遥远的蓝天。在蓝天之外,镜头之外,此时正有无数观众注目着这块战场。可是他,却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说不说!”苏世安双手加力,疯狂的扼紧了他的喉咙,“我要你说出来……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给我说出来!!”
好一阵子,他才猛地松开了关椴,自己也因这阵泄,累得气喘吁吁。但他的目光依然凌厉如刀,那是一种真正属于亡命之徒的眼神。
关椴艰难的咳嗽了几声,看着眼前那张被血光模糊,甚至让他难以辨认原貌的脸,现实与回忆交替,积压心中多年的仇恨、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决堤,在那个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
“你的父亲……至少还活着,只要你想他,你就可以去看他!但是我的父亲呢?不管再过多少年,一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到我生命的尽头,我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啊!”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吗?!”苏世安毫不留情,反手一拳挥上了关椴的脸,又扯着他的头,将他的脑袋拽起,再朝着地面狠狠砸落。溅开的血水喷了他满脸,也令他那对仇恨的双目愈狰狞。
“不仅是我的父亲……你的父亲他也同样在看着你啊!”关椴被撞得头脑昏昏沉沉,他只能用最后的意识,绝望的控诉着,“你每炒起一次案件热度,如果我要受到一倍的谩骂,你的父亲就要受到十倍,难道你这样就算是为他好吗?”
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关椴同样抬手,拽着苏世安滚倒在地。不等他挣扎而起,便挥动着带血的拳头,朝他那张嚣张的脸用力捣了下去!
很痛快……
一种暴力的快感,如蜿蜒的电流般蹿过了关椴周身。
这么多年……他已经忍受了太久,被人肆意的欺负了太久!现在,可以对仇人的儿子挥出复仇的拳头,竟然令他体会到了加倍的愉悦!
也许,自己等待这样一个泄的机会,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苏世安只是略微一怔,但不过片刻,在他的眼中再度血光大盛,一记倒勾拳击中了关椴下巴,趁着这片刻的空隙,他再次反身将关椴压倒,紧跟着的拳头,也是惯性般的砸落。
就这样,原本是各自率军的两员大将,现在完全没有了各自的风度。他们所学过的灵技和兵法,好像也全都成了摆设。他们就这样翻滚在沙地上,采用着最原始的肉搏战,时而是关椴占上风,时而又是苏世安扳回一城。他们的衣衫都已经是破破烂烂,全身沾满了鲜血与污泥,如同两个失控的野人。
在缠斗间隙,两人仍是断断续续的对骂着,倾诉着他们所有积压的苦与怨。不但是观众听不清楚,就连他们自己也难以尽数听清。但或许他们要的,也不过是那样一个宣泄口而已。
多少年了,他们自卑,敏感,他们带着罪恶的身份,小心翼翼的生活在人群中。他们戴着用冷漠和鲜血制成的假面具,拼命的假装自己已经走出了阴影,拼命的假装自己就和其他人一样……
只有在对方面前,他们才用不着戴面具。
他们就是他们,是两个被宿怨纠缠的死对头,也是两个被舆论折磨得伤痕累累的人。
“你就是个胆小鬼,你连死都不敢死!”苏世安一拳砸下,爆溅开的血水再次浇了两人一头一脸,“如果你能有勇气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话,你娘还用得着被你拖累了这么多年吗?”
“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就因为你又胆小又无能,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用!”
一拳,又一拳接连落下,这一回,关椴好像终于耗尽了力气。他仰躺在地,任由脑袋随着攻击的力道东倒西歪,双眼始终是一片空茫。
苏世安却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他。他还是机械性的挥动着拳头,好像打算就这样一点点耗尽关椴的生命条,让他在全世界观众面前丢尽颜面后,再像一条落水狗一般,狼狈的滚出这片空间。
的确,简之恒的队伍闯不过来,b组不会再有增派的援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关椴,的确已经不可能再迎来转机了。
“砰!砰!”
剩下的,就只有一声声拳头砸落的闷响,空洞而令人心沉。
“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