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要他们愿意,稍稍在网上透露一下宗家和西陵辰的关系,一定会引得大批记者闻风而动,到时他们也就可以轻易的登上世界经济舞台。很多他们以往根本接触不到的大老板,冲着西陵辰的名字,就会有兴趣与他们合作。
但他们却偏偏没有选择这种一步登天的方式。以至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在邑西小国,还有一个和西陵辰关系匪浅的西陵宗家。
洛慕天一边查看红绿灯,同时含糊的打着太极:“这有什么置于何地?都是商业伙伴嘛!合同都签了,生意自然是继续做啊!”
西陵杰沉下了声音:“你的意思是,你要脚踏两条船,一边跟我们合作,一边又跟我们的家族叛徒合作?”
“什么叛徒叛徒的,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么。”洛慕天挥了挥手,似是想驱散那层无形的尴尬,“西陵辰都说了,商业无国界!只要能赚到钱,跟谁合作不是合作?何况他也亲口保证了,不会对你们宗家出手,这你大可放心么!”
话音落下,对面沉默了很久。
“洛先生,我想奉劝你一句。”好一阵子,西陵杰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生意归生意,但为人最起码的道义,仍然是绝不可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你觉得,只要是为了盈利,就什么黑心钱都可以赚,那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会派人前往洛家,支付违约的赔偿金。今后我们两家,就不要再合作了。”
洛慕天本想开口,终于还是咽了下去。现在双方隔着玉简,根本就说不清楚。而他也习惯了洛家高高在上,面对一个西陵家族,他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求着他们合作!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再忠告你一句。”西陵杰还没有立刻结束通讯,他顿了一顿,慢吞吞的道,“小儿江坤得到了八卦师的传承,已经修习得有些眉目。前些时他为你卜卦,测算出你近期将有大祸。有碍于天机,他不便多说,只能给你提供一个关键词女祸。”
“多行不义必自毙,洛先生还是自己多加小心吧。我言尽于此。”
玉简对面再也没有了声音。
“……不合作了就诅咒人,连危言耸听都闹出来了,这算什么鬼?”洛慕天瞪着光芒黯淡的屏幕,一时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的一族之长,竟然也会耍小孩子脾气。
再想到他先前的说教,就更是令人烦躁。
做个生意还要讲仁义道德,这么活着累不累啊?果然他还是比较喜欢西陵辰的“在商言商”。
至于那最后一句话……“女祸”不难理解,也就是说他这次的祸事将由女子而起。但他又不是什么风流老板,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何来的女祸?
再确认了一遍行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还要赶去参加饭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懒得理会了。
祈邪谷。
端木止单膝跪在祈邪谷主帝皇城身前,垂禀报着:
“主上,夺取凤凰泪的任务失败了。”
对面没有回应,端木止等待片刻,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不过,我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灵魂烙印,接下来不管那凤凰泪易手何人,我都可以在第一时间了解。请主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嗯,这就够了。”帝皇城的回答,却是大出了端木止的意料。
“那凤凰泪的任务,你不用再管了。”
端木止一怔,主上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还不等他细问,一旁另一个黑衣人的身子震了震,似乎刚刚元神归位,恢复清醒,随后也是立刻俯身跪倒:“主上,刺杀火凰王的任务失败了!”
帝皇城依旧是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在用上了邪帝能量之后,仍然失败了?”
“是……”黑衣人的脑袋垂得更低,“那火凰王的九转回生诀,比属下预料的更加厉害,已经足以令断骨接续,血肉重生,是属下失策了!”
端木止听着他们的谈话,忽然心中一凛。
这个人失败了,主上不会另寻人去刺杀火凰王吧?那这个倒霉任务会不会就落到自己头上?
果然,那道冰冷的金眸,下一刻就朝他的方向扫来。
“端木王子。”
“火凰族和凤族的联姻,你也是接到了请柬的,是不是?据说,还是凤族族长亲自交给你的?”
“是……”端木止硬着头皮答道,“因为属下先祖,和凤族曾有些交情。”
帝皇城点了点头:“嗯,好好去喝一场喜酒吧,顺便也代我向凤族公主,恭贺新婚之喜。”
“这段时间放你的假,你可以去好生挑选贺礼,莫要堕了银狐族,和我祈邪谷的脸面。”
主上这接二连三的“恩典”,算是彻底把端木止弄蒙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周扒皮忽然变成了周大善人,怎么着怎么不自在啊……
直到走出了祈邪谷,端木止的精神依旧有些恍惚。
不过,主上既说放自己的假,那不如……就先回族中看看?正好,也很久都没有回去了啊……
……
当端木止做出了归乡的准备时,还有另一位归乡者,正伫立在天圣国的国境线前,极目远眺。
劲风将他的衣摆不断掀起,在身周飞扬起落。但那些同样掀起的尘沙,却没有半颗能够沾上他的衣角。
“雪影,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我会让洛家全体……都付出血的代价!”
“看来,是该回邑西国走一趟了啊……”
罩在他头顶的兜帽,终于被不竭的风势掀落,露出一头赤红长,随风炸散,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