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氰
大房的族长直接一挥手;
“老九啊。”
角落里一个老头正在昏暗的灯光下写本册,听到召唤赶紧抬头;
“大兄,唤我何事?”
“要不你也受个累,给迎香妹子挤兑出来三根,什么也别说,我一辈子都没有找你账房里走过门路,就这一回绝不会有下次的,眼看着事儿赶到这里了,我这大房的领头羊,不出个份子不好看不是?”
“成。”
角落里的老头二话不说,直接从箱子里拿出来三根交给旁边的手下,然后又从怀里拿了个本册从新记账。
李钰就是想着挤兑一下两个兄长的,要不他从别处也能挤兑出来,所以李钰才有方才的作为,看大房的族长都答应了,赶紧去扭头看着三房的老头。
“兄长,该你了。”
“得,我就知道,阿弟你不会放过我的,非得叫我跟着犯一回毛病,没的说,我陪着你们两个坏人也坏一回规矩好了。”
大房的族长指着三房的老头,看着李钰;
“听见了没?这总算抓住我一个短处,我敢说就这个事,他得念叨一辈子你信不信?”
“我不信,三房的兄长不是那种人,嘻嘻…”李钰就是喜欢折腾两个老头,弄得俩人都乐呵起来。
三房的族长性子直,弄得三房的族人也性子直。
“你墨迹什么?叫你拿几根金都这么难?”
“不是我墨迹,族长你当年下的令,说的清楚明白,但有入账本的金银事物,盖不准动,这会儿都看着的,我写的清脆明白,少了三根,明天我咋入库房?”
“哎呀,你比我还厉害?你信不信你这大管事的差,我明天就叫你……”
“我不信!”
三房的族长还没有把脾气发完,角落里的老头就梗着脖子;
“我做账房先生一辈子了,行的正做的端,一辈子没有过错处,族长您就是想收拾我也没有理由,再说了,想收拾我这账房大管事的差,也得十九家大家长查清楚来去,还要族老们同意才行,账房里的规矩九百年没动过的。”
“我……”
三房的老头气的刷一下站起来,可是想想又实在没辙,人家没说错半个字儿,想拿掉账房任何一个大管事的差,陇西八房一样的规矩,复杂的很。
实在没办法了,三房的老头只能服软;
“哎呀我说陈大管事,咱们兄弟一辈子了,你看看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当咱俩闹别扭里,你写你得,今夜先把我的脸面给了,明儿我拿我私房钱给库房里补上,这总行了吧?”
“行。”
倔强的老头总算找机会把牛气一辈子的族长挤兑了一回,嘴角露出了大大的笑意,伸出鸡爪子老手挑出三根,降低旁边的手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新本册从新记账,嘴里还在嘀咕;
“也不用族长拿私房钱了,您能有几个私房钱,臣还不知道吗?臣在写一本就是,无非是一夜不睡的事儿。”
三房的族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挺感激的。
李钰哼着小调拿着六根金条;
“拿去吧,你受个累跑一趟,也算我私下里对迎香的照顾了,她们母子三人确实也不容易。”
“是族长,臣不累应该做的。”
李钰刚回去坐下,大房的族长就凑过来搭话;
“阿弟,你后院里的女人,还没有分下产业?”
“是啊,阿弟你是怎么整得,这都大婚几年了,还不往下分?后院里的女人们光拿着月例钱过日子?”
“没错!”
“我暂时不想给他们分产业,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分?”
大房三房的族长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这话怎么说的?”
“可不是,我也听不懂了,光拿月例钱过日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恐怕天下的世家门阀,也就阿弟这里才如此古怪的。”
“不是我古怪,您二位给出个主意吧,你们的产业好分,每个女人给个铺子什么的,布行也行,米店也可,可我这里的产业,没有那种玩意儿啊?”
“我种的地都是几万亩,几万亩,喏,今年的地,朝廷又租给我三百万亩,叫我全种成新粮,两位兄长说说,怎么分下去?”
“就说丰收广场吧,您二位说说,是分给颜七娘,还是分给董老大?或者分给王可馨?司徒云砂?”
“这……”
“我的老天爷,我说大兄,咱俩把这个事给忘记了,还真是这样的,丝绸之路的买卖更是没办法分了,白酒的份子,也没办法分下去,算来算去,阿弟的二房,真是不好折腾的。”
“倒也是,对了阿弟,大兄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呀,叫人安排一些铺子门店啥的,管他能赚多少,只要能赚几个就行,后院里的,每人分她几个铺子店面,不用管谁缺不缺钱,也算是能应付过去了,要不然你那些女人,自己有钱的无所谓,没钱没底子的,只能守着月例钱,紧巴巴的,你不难受?”
“这事儿,大兄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叫我去折腾那些个小买卖,说良心话,有失我财神爷的威风呐!”
李钰说着话还狠狠地摇了摇头,继续在嘴里嘀咕;
“我自己种了几百万亩地,再去开一堆米粮店面,是进别人家的米倒卖出去,还是拿自己地里的?”
不等李钰感叹完,门口又轻轻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蒙着脸的女人。
“尊上。”
一看来人,李钰不玩闹了。
“过来说话。”
“遵旨。”
“尊上,李唐朝廷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吃几天饱饭,又要和谁干架了这次?”
“启禀尊上,李唐保举的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被薛延陀的夷男打的毫无还收之力,求救李唐朝廷,为了避免薛延陀打败东突厥,皇帝要出兵了。”
来人这话一说,三个族长都严肃了起来。
“怎么又是夷男?他真是活够了想死不成?前头他带人去把我女人的部落骚扰两回,我都强忍着没有搭理他,这回他又不知死活了?难道不知道打狗看主人吗?这蠢货!打赢了又如何?李唐朝廷能容下他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