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的总结算是说出了武将的悲哀和苦衷,听得在场的能人沉默不语。
谷甄
内宅大管事刘四娘子及时抓住了李钰的左手安抚;
“所以至尊才不喜欢朝廷里的文官派系?”
“是的,但也不是全部一竿子打死,比如杜仆射和房仆射他们一群,就是有血性的汉子,几乎不算是文官,他们身上的气息更像是武将。”
“那,家主以为,留在闽州的长孙尚书……如何?”
李钰扭头看了一眼刘四娘;
“你说他?”
“嗯,妾身看他确实有些能耐的,来这几个月里,把闽州城的许多事情搭理的井井有条,应该算是个人物吧?”
“算个人物。却不是能臣,也不是直臣,更不是忠臣,这些都跟他没有一个大钱的干系。”
“家主您把妾身都说糊涂了呢,什么都不是,他到底是什么臣?总不会是个奸臣吧?”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长孙无忌就是个半奸臣,另外再加半权臣。”
“半奸臣?半权臣?妾身搞不懂了呢?”
“之所以说他是个半奸臣,是因为他有奸诈之心,却收敛在里,强忍着不表露出来,所以才叫半奸臣。”
“那家主说的半权臣呢?妾身听说长孙尚书并不贪权啊?”
“那是他隐藏的好,又暂时不到时候,所以他不敢表露,你们只等着看吧,以后皇帝驾崩后,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权臣了,这种人下场不会太好,抄家灭族都是常有的事情。”
“那是,家主既然说他权臣,妾身就能明白了,就像咱们这些世家门阀里一样的,想要谋权篡位的臣,就是没有造反之心,谁家的家主都不会喜欢,往往都是要把这个人的全家灭杀干净的,留着又要生祸,还不如杀了干净。”
“所以我才说长孙无忌的未来,不会有好下场,阻挡掌权者的脚步,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唯独权臣,总是选择忘记这里。”
“怪不得家主不和他走近呢,原来家主已经猜到了他的后事。”
“嗯。倒也不是担心他给咱们引祸,他一个小豪门世家出身的,想要给我惹下天大的麻烦终究还有限度,我不接近他,更多的是看不上他那些为人处世的手段,再说了我和他不对脾气,实在没必要往他身上浪费精力,跟他应付的空闲,还不如我在各路美人的院子里,温香软玉,听琴吃酒快活。”
“家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妾身支持您的一切,即便他做了朝廷的大官又如何,不过就是把大管事的名头,换成户部尚书而已,以妾身看来,两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嗯,娘子这个比喻倒是恰当的很,就比如,咱们林家的禁军统领,林大家长,换做去九房那边,无非就是换个名头,掌兵太尉。”
和咱们这边的禁军大家长,几乎没差多少的,二房,九房,太尉,大家长,在智慧人看来都是一样的。”
“好了,走吧,咱们进去歇息,叫厨房里弄些酒菜,今夜我与众家娘子吃上两三杯,快活快活。”
“至尊不看兵事了?”
“是啊是啊!至尊之前不是说,要好生查看的吗?”
“那是之前。”
李钰仔细查看了战阵上的形势,放下了鹰眼,交给手下的将军。
“这会儿没得看了,对阵的左军开始不再厮杀冲锋,这说明,他们接到了命令,或者达到了目的。”
“再看他们的右军,和梁十九对峙在旁边,虽说紧张到死,但是却看不出有一点杀意。”
“中路军追到大营五里外,就停止不前,说明对阵的领头羊,看穿了梁大家长的计谋,不想钻进来圈套。”
“所以我觉得,今夜,应该是没有热闹可看了,顶多就是应付几下,回去好有个交代,大规模的厮杀,恐怕要结束了,这跟梁长老射杀的那六百人,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哦。”
“至尊的意思是,梁长老这次,立功不小了!”
“可以这么说。”
“不过嘛,梁大家长也不会奖励他半句的,毕竟他在军令下发之后,不尊号令,没有及时撤退,这种情况下功劳再大,都无法将功抵过,这是根本问题的所在点儿,和军功,不搭边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