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迈步往外去走,连同房间里巡抚衙门的人也一同带了出去。
“抚台老爷您不能走呀!对方是要对付您的,我一个小小的参事员死不足惜,但抚台您要为自己考虑呀!不能让别人打着钦差的幌子来对付您这个山东巡抚。”文秀男子张坤看着洪承畴离去的背影,嘴里大声喊着。
不过,洪承畴头也没有回一下,直接出了后衙。
很快,屋中除了文秀男子张坤以外,只剩下黄鸿和他带来的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了,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对你用刑,毕竟动了刑,你不好受,我也不落忍。”黄鸿看着面前的文秀男子张坤说道。
文秀男子张坤一言不发。
因为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干脆沉默对待。
黄鸿手指轻轻叩打着座椅扶手,嘴里说道:“你说你也是汉人,难道就这么死心塌地的给异族做事情?这么做你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的祖宗吗?”
文秀男子张坤轻蔑的瞅了黄鸿一眼,便把头扭头道了一旁去。
黄鸿仿佛没看到一样,继续说道:“前些年,老奴没少在辽东杀害辽东的汉人,如今情况就算好一些,汉人在辽东的日子依旧不好过,大部分汉人每日里食不果腹,还要给别人做奴才去伺候那些女真人主子,哪怕娶个媳妇都提心吊胆,这样一个只会靠掠夺和欺压才能维持的存在你难道还要为其尽忠?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我想你比我应该更清楚。”
“我没有家人,都死了,早在沈阳沦陷前就都已经死光了,这还要感谢当时的父母官,要不是他逼着我家里加纳丁税,家里的人也不会死。”文秀男子张坤仿佛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语气没有一丝波动。
而听到这番话的黄鸿眉头皱了起来,直接冲着一旁的外情局人员说道:“用刑吧,我只要口供。”
面对这样一个对待朝廷有怨恨,而且铁了心为大金做事的人,他很清楚想要靠言语让对方醒悟根本不可能。
用刑对一些外情局人员来说是必备技能。
尤其在得到锦衣卫的一些手段后,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后衙里很快传出了痛苦的嘶嚎声。
并没有离开后衙多远的洪承畴身体下意识抖动了一下。
对于外情局这些人的狠辣又一次深刻的理解了一下。
后衙里的痛苦嚎叫声从尖锐到沙哑,最后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消停。
就在洪承畴以为人或许已经被弄死的时候,后衙的屋门被打开,有两名战兵架着一个浑身看不到一点好肉的人走了出来,更准确的说是拖了出来。
“人死了么?”洪承畴问向从身边经过的战兵。
对方回道:“还有口气,只要找大夫看看,上点药应该还能活过来。”
听到这话的洪承畴咧了咧嘴。
人都被收拾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被救回来。
光是想想他都打了个寒颤。
被打成这样受的罪,还不如死了痛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