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轿子里的马士英从钱府门外的大街上慢慢消失。
不过,他没有回去自己的府中,而是带着血诏去了镇守太监杨国瑞那里。
南京镇守太监属于被发配的位置,宫中得用的人没有人愿意离开皇帝的身边,跑到南京这里来。
但谁也没想到大明这么快就丢掉了北都,南都的地位直接水涨船高,原本不太被宫中那些大太监们看重的南京镇守太监一下子成为了辅政大臣之一。
当然,在大明还是以北都为主的时候,南京镇守太监也是南京的土皇帝,手握兵权,并且南镇抚司衙门也被其钳制。
“干爹,马阁老来了。”一名伺候杨国瑞的小太监来到房中报信。
“带他过来吧!”
正靠在床上被几名侍女伺候的杨国瑞,嘴里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马士英很快被带进了来。
“下官给杨公公请安。”马士英快走近几步,来到杨国瑞的跟前行礼问好。
杨国瑞涂掉嘴里的枣核,嘴里道:“行了,你也不是什么外人,堂堂内阁阁老用不着一见面就行礼问好,弄得咱家都不好意思受了。”
“下官就算是内阁的阁老,在公公面前也是下属,主动向公公问好是应当应分的事情。”马士英讨好似的说道。
闻言的样杨国瑞夹着嗓子笑了笑,嘴里说道:“你呀,总是这么客气,罢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咱家就领下你这份孝心。”
说完,杨国瑞抬手往一旁指了指,道:“坐吧!”
“谢公公。”马士英走到旁边的圆凳前坐了下来。
杨国瑞开口说道:“你这是从钱受之那里刚回来?”
“下官确实刚从他那里回来,太上皇的那份血诏也被下官带了回来。”说着,马士英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木匣托举起来。
旁边的一名小太监走过去把木匣接了过来,抱在了自己怀中。
杨国瑞道:“太上皇也是不容易,落入北平城不得而出,每每想起来,咱家夜不能寐,恨不得以己身替换太上皇,好使太上皇能够还都南京城。”
“公公对太上皇的忠心日月可鉴,要是太上皇知道公公的这番忠心,一定会心怀感念,记住公公的这份忠心。”马士英奉承道。
杨国瑞摆了摆手,道:“咱家不奢求什么,只盼着太上皇能够好,就心满意足了。”
“要是朝中人人都像公公这样,咱们的大军早就挥师北上救出太上皇了,只可惜总有那么几个人,只想着在朝堂上争权夺利,根本不管太上皇的安危。”马士英一脸气愤的说道。
杨国瑞叹了口气,说道:“咱家虽说是辅政大臣,可一个人在朝中独木难支呀!”
“有了太上皇的这份血诏,只要钱受之成为辅政大臣,公公在朝中便算有了帮手,另外几位辅政大臣再想做什么也会有所顾忌。”马士英说道。
杨国瑞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茶盏漱了漱口后,说道:“钱受之想要成为辅政大臣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得到了咱家的支持,其他几位辅政大臣也不会轻易让他上来,这次你见他,觉得他可有把握?”
“下官觉得问题不大。”马士英说道,“为了辅政大臣的位置钱受之这一次也算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连史宪之都被他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