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书月惊讶地察觉到，那些色泽略深的幽魂尚保留着较为清晰的神智；反之，那些外层浅薄如纱的幽魂，则时而清醒、时而恍惚迷惘。

若不是身旁还有其他幽魂牵拉搀扶着，恐怕他早就已经和大部队失散得无影无踪了。书月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那一队幽魂身上，她惊讶地发现，这些幽魂竟然一直朝着城外的方向行进，而且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迹象。

周围的人对于书月所注视的方向毫无察觉，他们根本看不到任何异常。

玉竹只是认为自家大小姐正在沉思冥想，并没有过多地思考这件事情。然而，童雨欣却顺着书月的视线望去，恰好看到了那队游魂士兵。

她不禁深深叹息一声，感慨道：“那些都是刚刚在沙场上英勇牺牲的士兵啊！他们的遗体无法被送回家乡，只能让灵魂踏上归途。”

童雨欣解释完毕后，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猛地转头看向书月，瞪大了眼睛问道：“等等，你居然能够看见它们？那么说来，你真的可以看见鬼，也就是说你真的能看见我？”

书月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猛地拉回现实之中，但她并未露出任何破绽，而是神色自若地垂下沉静如水般的眼眸，仿佛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然而就在这瞬间，所有深藏于眼底的复杂情感便已消失无踪无影。

紧接着，她迅速转过头去，对着同在车厢内的玉竹轻声说道：“原本我还打算在此处的边关购置几座庄子，到时候庄子上的产出供应府上也是好事，却未曾料到此地的土地竟如此贫瘠不堪，甚至连一株庄稼都难以生长，如此看来，似乎并无太大必要了。”

听闻书月所言，玉竹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如此，这里的土地实在太过荒芜凄凉了。”

然而一旁的童雨欣脸上却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见，开口道：“你们又懂得多少？此地乃是边境要冲，即便能够成功种植出粮食，到头来也只会白白落入那帮悍匪手中，所以最终受苦受累的还是我们这些百姓啊！久而久之，众人自然也就不再愿意耕种了。”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书月早在目睹那片荒芜耕地的时候便心知肚明了。

方才之所以那样说，无非是想让童雨欣误以为自己仅仅是在观察土地罢了。

而从童雨欣此刻的反应来看，显然她完全落入了书月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

边关燧城，寒风凛冽，城墙高耸入云，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然而，就在这样一个肃穆庄严之地，却有一行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些人衣着整齐，神色眼熟，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若不是领队之人乃是赫赫有名的郑小将军，恐怕他们早已被守城士兵拦下，严加盘问一番后才准许入城。

无奈之举啊！如今正值岁末年终之际，敌国总是趁着此时发动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