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然拔高语调道:“你还指望着他出面指正姬发有反心,故意派散宜生来拉拢他啊?”
子辛含笑道:“正有此意。”
安小然撇嘴道:“得了吧,他要是有检举自己的胆识,还用等到今天,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要知道希望多大,失望也就有多大啊。”
子辛只是捏了捏安小然的耳垂,笑笑没说话。
没想到这次梅伯跟争气,真的没有让子辛失望。
由于昨天的朝会子辛先是小睡了一会儿,后来又发生了梅伯的事情,伯邑考究竟是不是凶手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于是第二天继续进行朝会。
正当闻仲侃侃而谈,从各方面分析伯邑考不可能是凶手的时候,侍卫过来禀报说梅大夫求见大王,并言说西伯侯醒了,也要求见大王。
于是讨论再次被打断。
梅伯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自己进了大殿,伯邑考人虽然醒了,但整体来说虚弱到不行,是被四个侍卫连床一起抬进来的。
杜康当时说给伯邑考行针之后,一两个时辰就能醒,可谁知伯邑考出乎意料的一直沉睡,害得姬娓本就哭肿的眼睛更加不能看,安小然心疼她,窜到杜康面前一把揪下了他一把胡子,很是欺师灭祖了一番。
幸好伯邑考睡够了知道醒,否则的话,杜康剩下的胡子估计也要不保了。
众人看到伯邑考苍白着脸坐在那里,纷纷上前亲切的慰问了一下。
子辛咳嗽一声道:“诸位爱卿有话可暂且放下,等本王问完西伯侯一些话,你们再表示关切之意不晚。”
文武大臣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将主场交还给了子辛。
子辛从龙书案后站起,走到伯邑考的床边坐下,先是询问了他几句身子的怎样,然后才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
“西伯侯,昨日你和那散宜生一伤一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伯邑考已经知道散宜生送了性命,未开言就先有水汽在眼睛里面弥漫了起来。
“大王,都是臣无能,没能救下散宜生。”
闻仲道:“难道有人要害散大夫?”
伯邑考摇头道:“没有人要害他,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几乎是所有臣子同时问道:“为何?”
伯邑考有些烦躁道:“因为我要娶姬娓,他不让,看我意志坚决,最后竟以死相逼。”
闻仲啊了一声道:“这散宜生管的也太宽了些吧!”
伯邑考道:“老太师,他不是管的宽,而是看不上姬娓的出身。”
闻仲脾气上来,哼了一声道:“出身怎么了,当年姬昌让太姒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的往外生时,怎么不见他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话!”
伯邑考虽然自小就养在姰妤膝前,但总归是太姒生的,听到闻仲这么说,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出声。
子辛看了闻仲一眼,示意他不要说的这么直白,闻仲看到伯邑考的神情,也知道自己说的确实有些过了,便对着伯邑考道:“西伯侯,我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就是说话直了些。”
子辛微微点头道:“老太师不必挂怀。”
闻仲笑了笑后问道:“西伯侯对姬娓可是认真的?”
伯邑考将两根手指竖起来道:“我对姬娓之心,苍天可鉴!”
“西伯侯既然是真心,那就好办了,大王,老臣再卖老一次,请求大王下旨让老臣收姬娓做干女儿。”
箕子带着一大群臣子纷纷给力道:“这法子不错,大王你就依了吧,等姬娓姑娘成了老太师的干女儿,看看哪个还敢看不起她的出身。”
子辛捻了下衣角道:“太师,本王倒是有心应允了你,只可惜啊,这话你说的晚了些。”
闻仲道:“臣不是很明白大王的意思。”
子辛道:“姬娓和妲己长得像,因此就得了冀州候苏护和其夫人的青眼,想要将她收到膝下,本王也已经答应了。”
伯邑考知道姬娓心里有疙瘩,一直都想着能有机会重新喊上苏护和苏夫人一声父亲母亲,猛然听到子辛这么说,先不管事情究竟如何,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道:“臣代姬娓,多谢大王。”
子辛嗯了一声,道:“先不说这个了,接着说散宜生对你以死相逼的事情吧。”
伯邑考点了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大王,散大夫虽然不同意臣与姬娓的事情,总也不至于因此就让他真的豁上自己的性命,只是他突然发难,臣阻挡不及,就算是握住了那把剑,还是晚了几分。”
微子道:“大王,听说那把剑上有剧毒。”
子辛点头道:“是,剧毒。”
微子转头对伯邑考道:“看来这散宜生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幸好西伯侯福大命大,才没有被他带累的失了性命。”
箕子嫌弃道:“这散宜生也真是,太看不起人!”
众人一听这话,不禁都想起了箕子的夫人娅坛,再想想她那个出身,和箕子被先王逐出王室的情形,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很精彩。
那有心趁着这个话头往下说两句的,想起忽然就要辞官的梅伯,也就按捺住了这个念头。
于是,伯邑考所说的案发现场情形很快就传到了外面,小伙伴儿们听到后不禁欢呼雀跃。
嘎嘎,果然事实就是我们分析的那样,真是值得载歌载舞,载歌载舞啊。
后来又听说姬娓姑娘被冀州候收做干女儿了,他们还真的就载歌载舞起来了。
子辛甚是满意这样的情形,点头道:“民心所向,本王也只能顺着,否则的话,那可就是妲己说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