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汤秋真完全相信林子濠说的话，这不止是因为他和林子濠算朋友，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更是因为他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王家人的态度。

那是一家人都没有把杨素萍当人看，一个舅子，可以把他的弟媳当成畜生来揍，那个婆婆看到自己媳妇被揍甚至还在一边叫好，这种大环境下，杨素萍怎么可能过得上好日子。

汤秋真看了看林子濠，微微摇头：“我怪你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你做出了你的选择，你已经十八岁了，任何选择你都是自己深思熟虑过的，别人的看法无所谓，在于你自己的想法。”

“不…”林子濠说，“别人所有人的看法我都不在乎，但是汤哥你的看法我很在乎，因为你是我唯一一个自己愿意叫哥的人，你的话我会听。”

汤秋真呵呵一笑，没想到萍水相逢的自己竟然在林子濠的心里留下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你怎么打算的？”汤秋真问说。

“我妈呢？”林子濠反问。

“在我店里。”汤秋真道，“你放心，他现在很安全，只要不是华夏最厉害的几个人过来，我都能保你母亲不出问题。”

“谢谢你汤哥，我想问你借点钱。”林子濠说。

“做什么？”

“出国去。”林子濠直接说，“我算过了，可能偷渡出国花不了多少钱，几万块钱就搞定了，我还算了，我这个事情如果放在国内，至少被关十几年，我在国外混个几年，随便拿到一个国家的身份再回来，我的信息就洗白了，我到时候再回来，就没有人知道今天我捅了人的事情。”

汤秋真笑了，没想到林子濠已经想好了退路怎么走，只不过他还是觉得林子濠有点天真，因为能在国外拿到身份的话，不是凭一点钱就能搞定的，这里面还有运气和运作的成分。

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偷渡去到国外之后，很快就被遣送回来了，而像他这种在国内犯了事被遣送回来的，连躲都没有躲头了，到时候再加个逃逸的罪名，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汤秋真道：“实际上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

“去警察局…”汤秋真道，“你这个情况，要说严重可以很严重，要说不严重也可以不严重，主要看怎么运作，王家那一家人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他们可以找人，把你的罪定得很大，甚至在里面关个几十年都有可能，但是也可以不严重，如果我想办法给你运作一下的话，说不定几年也就出来了。”

汤秋真这么说：“不过你这个事情的确是犯下了，所以该承担的责任你还得承担，因为你是个男人。”

“几年？”林子濠立刻问了过来。

“这个不好说。”汤秋真如实道，“得看到时候怎么宣判，好的话四五年，坏的话十年。”

可能是想到要在监狱里的日子，林子濠心里就不舒服，他很快的摇了摇头：“可我还是想出去，哥，我不想被关在一个地方，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出去浪荡浪荡，就算遇到什么事情，死了也好，我觉得也比在监狱里混吃等死的强。”

“在外面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在没有拿到身份的头两年，你做任何事情都得低着头，遇到抽查身份的时候你还得跑，而且工作也难找，不容易活下来，你需要也不通，你怎么混得下去？”

汤秋真都是把这些顾虑给他说了，至于林子濠怎么想，那也是他自己所决定的事情。

“不过我这次过来是来帮你的。”汤秋真说，“算是为了上次你帮我的回报，我只是给你一些建议，真正的决定还是你自己来做，不过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帮你，几万块钱，你汤哥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这…”林子濠犹豫了起来，她也知道汤秋真说的话都是为了他好，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说什么都还只是刚成年，很多东西都不懂，他不得不参考这样的问题。

看到林子濠这么犹豫，汤秋真也开口道：“这样吧，这个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你把你考虑的结果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都帮你，这两天我会叫老马过来给你送饭，你思考决定好，如果你还是想偷渡出国，两天之后你叫老马过来问我要钱，我给你十万。”

“如果你愿意抗，那我就和你一起去警察局，你要相信，你汤哥还是有一点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