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歌罢乐停,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无比,就在此时,周伟向胡轸道:“将军,小将告个罪,出去更衣。”
胡轸知道周伟是要去如厕,不以为意的大手一挥:“去吧。”周伟小心谨慎的躬身退出大堂,然后一转身,不顾身上热潮滚滚,迅速向守在外面的甲士发出一个讯号。此时的周伟,难抑内心的激动,从军以来,还从未干过如此大事呢。想想便觉得热血沸腾。
胡轸正在席间与诸将推杯换盏,忽然大门被撞开,之前声称去更衣的周伟一马当先,甲胄齐全的闯了进来,跟随在后的,则是黑压压一群刀斧手和弩手。
随着周伟的出现,堂中嘈杂的声音陡然为之一停。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周伟想干什么。主座上,胡轸脸色铁青,右手死死抓住酒杯,几乎要把这青铜酒杯给捏碎。大意了,太大意了。想不到他胡轸戎马一生,却在这小小的大谷关翻了船。
胡轸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眯着眼睛,宁静的问道:“周伟,大谷关何时陷落的。”
周伟一拱手,面无表情的回道:“胡将军,你领兵出关后,大谷关便弃暗投明了。”
胡轸想了想,道:“刘备?”
旁边张飞推席而起,哈哈大笑,声震梁柱,他一个虎步站到堂中,傲然道:“不错,正是我家主公遣某至此,伺机夺关!”
胡轸惨然一笑,道:“刘备不愧当世人杰,竟然处处夺得机先,败在他手,我输得不冤!”
张飞负手道:“胡将军乃世之虎将,何不早降?”
胡轸巍然不动,道:“敢问将军姓名?”
张飞道:“某乃燕人张飞张益德是也!”
话音方落,便见胡轸右手一动,青铜酒杯疾掷张飞面门,而后虎跃而起,于空中暴喝一声:“我凉州儿郎宁可战死,亦不愿降!”
张飞一掌击落酒杯,便见一缕剑光如水银泄地般涌了过来。张飞疾退数步,躲过胡轸暴起发难的一剑,正欲说话,便见胡轸状若疯虎般大喝道:“都他妈傻了吗?站起来和老子一道杀出去!到了营中还有机会!”
本来已经面若死灰的凉州诸将闻言,仿佛又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身体内忽然涌出无穷力量,一个个拨剑而起,站在胡轸身后,结成阵势。
胡轸不错,只是可惜了。张飞心中叹道。他本来还想降伏胡轸,再让胡轸去收拢关外凉州军,这样也能少费些力气,奈何胡轸性情暴烈,宁死不降,看来是没办法了。
于是张飞一挥手,身后涌出无数弩手,弩机一扣,突突之声乱作。数息之后,堂中还能站着的凉州军将,除了胡轸,别无他人。
胡轸环视一眼躺在地上身上插着无数箭矢已然了无声息的部下,惨笑道:“死了也好,本来老子就打算宰了你们这群王八蛋来祭旗的,如今死在敌人手上,也死得其所了。你们一路好走,待会老子就来了,黄泉路上,老子还是你们的将军,别想逃出老子的手心了。”
说完,胡轸双眸血红,虎吼一声,漫天剑光洒出。张飞轻叹一声,亦拨剑在手,只见叮叮当当数十合后,剑光尽敛,微风吹过,堂中粗如儿臂的蜡烛随风摇曳。
胡轸笑道:“张飞,好快的剑!”
张飞一脸肃然,沉声道:“胡将军过奖了!”
数息后,胡轸喉间鲜血点点喷出,整个人再也站立不住,推金山倒玉柱般倒了下来,一代勇将,就此气绝身亡。
张飞听着关内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对周伟道:“速去助黄将军拿下营房人马,然后厚葬胡将军吧!”
周伟领命而出。
当胡轸的佩剑和诸将的首级出现在凉州兵营房前的时候,一场火拼迅速被平息了下来。饶是如此,也到了凌晨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