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就算是公孙瓒不欲与顶头上司刘虞交恶,但许多事情,不由得他不争。结果就在公孙瓒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认下,幽州军开始主动挑衅了。抢外族的商队,抢刘虞赏赐给他们的礼品……
外族也炸毛了,你要干,那就干吧。于是幽州平静没多久,又开始处处硝烟了。刘虞好不容易通过互市、通过开采盐铁矿积攒起来的那点儿家底,又流水般的给花了个底儿掉。
所以刘虞为此,很烦恼。本来他打算派一枝偏军入辽西,一左一右,夹击公孙度。到时扫平公孙底,收复辽东。军功簿上便少不了他一笔。这种板上钉钉的可以让他脸上增光的美差事,就这样给溜走了,如何让刘虞不愁,不急?
刘虞很想发火,但作为一个宦海浮沉多年的官员,他仍然把幽州的稳定团结放在第一位。这也是他心中不喜公孙瓒,却仍然能够容忍他的原因。他决定了,只要公孙瓒以后不是特别过份,他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可惜,刘虞仍然不懂公孙瓒。这家伙是不过份的人吗?刘虞发愁的时候,公孙瓒正在灵丘召集众将议事。主题只有一个,之前被袁绍给忽悠了,摆了咱们一道。这次咱们幽州军一定要报复回去,以血当日之耻。好吗,说这些大义凛然的没什么意思,公孙瓒麾下众将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关键是听说冀州今年风调雨顺,收获颇丰,公孙瓒眼红,打算去抢了。
请原谅公孙瓒。这些穷怕了,连游牧民族都要去抢一抢的家伙们,节操什么的,早就掉光了。幽州自己的地盘不能抢,游牧民族太穷,太彪,抢劫成本太高,并州和幽州一样穷得叮当响,那么除了冀州这只肥羊,还能抢谁?刚好又看袁绍不顺眼,就是他了!
在沓氏陷落数天后,襄平城的公孙度便得到了消息。闻得刘备遣大军跨海而来,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的公孙度,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于夜间连召心腹柳毅、阳仪等人还有两个儿子前来议事。
诸人初闻刘备军来,也是吓了一大跳。公孙恭最沉不住气,在众人还在消化这个惊人消息的时候,便站了出来,道:“大人,刘备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他在青州好好的,没事来找咱们辽东的事干嘛?”
旁边公孙康亦是一脸好奇的看向父亲。公孙度一脸阴沉,道:“刘备说是我们之前派兵袭扰了青州,还割据自立,不奉王命。”
公孙恭听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什么理由,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大人,出兵东莱时刘备还没上任青州吧?再说了,吃亏的也是咱们,跨海击东莱,损失兵将无数,怎么他还有理了?至于不奉王命,连天子都出现了两位,这满天之下的诸侯,又有几个是奉王命的?”
公孙度长叹一声,这个次子还是太年轻太幼稚啊。在权力人物的眼中,做任何事,只要有个稍微过得去的借口便行了,他管你是不是占理,是不是吃亏?“好了,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如今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再说这些有意思吗?大家都来说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战还是降,赶紧拿个章程出来。”
公孙度话音一落,公孙康、公孙恭异口同声:“不能降!”
两兄弟从小争到大,几十年来倒是第一次有了默契。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公孙度便道:“说来听听!”
公孙恭道:“大哥你先说!”
公孙康道:“大人,与之战,还有生路。若降,生死尽在他人一念之中矣。且鹿死谁手,还未知呢!”
公孙度心中早就有了计较,这次召诸人议事,本来也就是想考验下诸臣。却想不到两个儿子倒是比麾下众臣先有了见解。于是不禁哦了一声,看着公孙康道:“且说来听听,是如何个未知法?”
公孙康笑道:“那儿子就班门弄斧了。青州军渡海远来,辎重粮草等补给困难,此其一也;大人经营辽东多年,山川地理了然于胸,青州军地利不如我,此其二也;其劳师远征,而我则以逸待劳,此其三也。有此三弊,青州岂有不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