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一抚胡须,道:“贤弟如今是武将,不知有意转为文官否?”
见胡广一脸愕然,钟繇又道:“今天下纷乱已久,大将军胸怀四海,欲扫清宇内,使天下归一。所以这些年间,用兵必定不少。只是大将军麾下,名将无数,贤弟可有信心于此中脱颖而出乎?”
钟繇继续循循善诱:“马上得天下,岂能马上治天下。到时天下平定,大将军自然是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治国理政,还须吾等士人。贤弟也是读书人,莫如此时转为文职,学习如何治理地方,磨砺自身。二十年后,吾辈皆渐老矣,贤弟却正是盛年,封侯拜相何足道哉?”
胡广听得心神不定,情思起伏,半晌,才对钟繇一礼,道:“兄长良言,广铭记在心,不敢有忘也。他日若能有所成就,必不忘兄长今日点拨之恩。”
钟繇笑道:“你我同为大将军帐下之臣,何须如此。”两人就此挥泪而别。
却说胡广回到府中,静下心来仔细一想,深觉钟繇之言甚是有理,主公麾下如关、张、吕、黄等辈,都是勇冠三军的名将,还有太史将军、自家将军和严将军,这些人不算,还有张辽、徐晃、魏延、陈到、田豫,上次冀州大将麴义来归,听说这次又有黑山军张燕投入大将军帐下,还有许多将军资历与功劳都在自己之前,自己武力值并不高,为将也不过是中上之姿,如何能够在这如云将星中熬出头来?
不如便听了钟繇的,转为文职。虽然大将军幕府中有二荀、贾诩、卢敏等诸多谋臣名士,但他等都是中枢之臣,自己先到地方去,哪怕从一小吏做起,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还怕正值壮年的自己不能出头?
军队靠实打实的军功,而且打仗也危险,指不定哪天自己就战死沙场了。娇妻还在家中苦候,自己也曾发誓带她衣锦还乡,既然如此,不如就弃武从了文罢。
只是如此一来,却是有负将军的栽培了。
一时之间,胡广又开始犹豫不定起来。
钟繇翻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胡广便撒手不管,自己却率了兵马一路往弓高去与鲜于辅汇合去了。
袁绍接到河间国的汇报,听说幽州刺史钟繇带兵南下,横扫河间,河间诸县纷纷举旗投降,不禁心口一疼,喉间一甜,立时便吐了一口血出来。
并州丢失在即,冀州先失渤海,再失河间,这仗还如何继续下去?刘备死死堵在界桥,若再得了幽州军的助力,只怕这冀州大好基业,便真要改姓刘了。
他却是也不去想一想,这天下本来就姓刘,冀州再归汉廷,岂不是天经地义?
却说赵云与张燕在上党,见吕布与张辽奉令北上荡平并州北方诸郡,而自己却率军在此无所事事,不禁心急,于是便去信刘备请战,言欲率兵攻打司隶或兵入太行,往攻冀州北部诸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