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欲再征江夏,也没瞒众将,把程普等人拉来一商议,诸将也觉得可行。这一次本来是想着攻城掠地,谁曾想竟然弄了个虎头蛇尾,连主公都受了重伤。这如何回去见江东子弟啊?
程普把胡须一捻,便对孙策道:“伯符,吾等再往江夏,主公不知肯否?”
孙策道:“吾自去说服父亲大人!”说完,便往孙坚那处去了。
孙坚卧躺在榻上,见榻旁的长子正沉稳的诉说着他的计划,有条有理,心中不禁欢喜莫名。自己在外征战多年,与家人聚少离多。膝下诸儿,却只有眼前的长子最是类己。性格、能力实在是极像了年轻时的自己。
孙策说完之后,看向父亲,一脸坚毅的道:“还望父亲答允孩儿所言!”
孙坚心中长叹一声,自己今年也四十有六,如今孙氏后继有人,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啊。遂笑道:“既然伯符心有定计,便依你所言罢。你去唤了众将来。”
孙策去把程普等人喊了过来,孙坚便在榻前对诸将道:“吾伤重,征战之事,便由伯符执掌。”遂唤过左右,捧出符印来,当众交给了孙策。
众人应命之后,孙坚便挥了挥手,略显疲惫的道:“德谋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程普留了下来,侍立在一旁。孙坚强振精神,对程普道:“德谋,你坐。”
程普听了,也不客气,便寻了个地方靠近坐了下来。孙坚道:“德谋,你与义公等人,当年便随我一道征战四方,当年我等一道立誓,欲博取富贵功名,以传子孙。只是今次这一遭,我恐怕是挺不过去了。”
程普听到这里,大骇,立忙站起来道:“主公何出此言,些许小伤,安心调养便是。”
孙坚笑道:“我自己身体,自己心里有伤,这一次是伤了根本了。”
他目光空洞迷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来。半晌,他便对程普道:“你我不是外人,我若撑不住了,你与义公等人,还须看在多年情分之上,好生辅佐伯符。他性格果烈急躁,你们要多担待才是。”
程普听完,双目却是流下两行泪来。少年时的冲天豪气,战阵上的生死依托,这多年来的手足情分……
孙坚见程普情感外露,他也不禁眼眶一红,强笑道:“好啦,我又还没死,作这小儿女姿态作甚?”
程普听了,哽咽道:“主公!”
孙坚叹道:“我四十多了,便是此时立死,也不算夭。今天与你之言,只不过是我一时感慨罢了。兴许我还能活很多年哩。我累了,你退下罢。”
程普听了,向孙坚一拜,目光坚定,语气慨然,道:“老臣必不负主公之托,如有违誓,天人共弃之。”孙坚摆了摆手,程普便不再言,转身退了出来。
程普出来后,强露欢笑,往见孙策,问道:“不知伯符打算何时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