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房间,就看见浓烟四起,老太太吓得厉声尖叫,老头栽倒在床上,牙关紧闭,面色苍白,似乎是昏过去了,只有崔旗一个人正奋力扑火!
还好,烧着的并不是人,从气味判断,着火的也不是汽油,就是书架上几本杂书而已!
我和老史奋力扑救,不过是几盆水的事,火灭了!
你看崔旗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可是也没见过这阵势,此刻脸上都是黑烟子,手脚不由自主地抖着!
“怎么回事?老头点的?”苍颜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瞄了一眼老头,一边给崔旗擦脸一边问道。
崔旗喘了几口粗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无语道:“我师父从下午就开始不正常,一直嚷嚷着要自焚,还学女人唱戏,吓得我和师母只能无时不刻看着他。等王志勇又砸又骂的时候,我师父忽然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就在刚才,我听见了你们的声音,正准备给你们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就跳了起来,直接把书架点着了……”
真不知道这老头修了几辈子的德,竟然收了崔旗这么个好的徒弟。就凭他说话办事的那副德行,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老妪一看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家庭妇女,除了添乱一点忙帮不上,见火都扑灭了,这才想起自己的老头,扑上去一阵哀嚎!
我上前看了看,从面色和身体状况来看,应该是受到了一点惊吓。不过此时身上没有脏东西,或许那个骇人吸戏子鬼儿已经离开了吧!
保险起见,我又给老头瞧了瞧脉,脉搏绷急,好像皮筋弹动,此为紧脉。紧脉的特点就是坚搏抗旨,旋转绞动。原因嘛,阴邪困遏阳气确实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心神不安。这说明老头心中有事,而且有难言之隐,阻塞心气,气血凝滞而不通。
崔旗见我收了手,赶紧问道:“师父,怎么样?”
怎么又叫师父啊,每当听见师父俩字我就想起田尚轩。我摇了摇头,对干嚎的老太哼声道:“行了老太太,别哭了,人没事,离死远着呢,掐个人中,或者浇盆凉水准醒!”
说完,我正要问一问崔旗老戏台的事,没想到老头还没等掐人中呢,直接像是弹簧一般坐了起来,一把拉住我道:“小先生,你帮帮我吧,那个恶鬼还是要害死我!”
这老头这是怎么了?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上次我是主动要帮他,他不领情,今天竟然认怂了?看来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适当吓一吓还是有利于开展我们工作的嘛!
我没说话呢,老史一把将我扯到身后,黑着脸朝老头道:“老薛头,我是他经纪人,有什么事和我说!”
我心中暗笑,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我经纪人了,这不是扯犊子嘛,我又不是明码标价的洗头党!
老头一愣,马上也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要为上次慢待我们付出代价了!
“老薛,上次帮你,那是看在崔旗和王旭辉的份上,可是现在不同了,经济时代,事事用钱啊,我们也不容易!黄表纸要钱吧?香火要钱吧?来你这一趟,油钱还七八块呢!”老史吊儿郎当的说着,哪还有当初警察的模样啊,分明是个奸商做派嘛!当然了,他今天之所以刻薄,那是对人不对事,要是平时,谁也没他大方。
老头咂了咂舌头,小声道:“这个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你们懂不懂画,我送你们一幅画吧!”
老史和艺术青年八竿子戳不着,一听对方“耍滑头”竟然要用画付款,正要拒绝,可是被苍颜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