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是个法师,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一个个哭爹喊妈,讲述着白天的遭遇。
和尚一听,大喝道:“我正是从洛水县中来,听闻这妖祟杀人,特意朝东杀来。且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回大师父,她朝东西去了。这女妖,尖嘴利齿,十分丑陋!”
“是啊是啊,看她那样子,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她还威胁我们呢!”
这些家伙,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又开始添油加醋起来。
这和尚看了一眼众人,冷声道:“你们这般描述,什么尖牙利齿,什么面色乌黑,什么呲牙裂嘴,这是人模样吗?一个妖,要是这幅走样走在街上,谁看不出来?添油加醋,唯恐不乱。赶紧各自回家去吧,就你们这一张张臭嘴,那妖要是杀你们,当街就杀了。”
和尚说完,将众人面前的一只烧鸡,一皮囊酒毫不客气拿了过来,急匆匆朝东追去。
众人不禁纷纷嘀咕,白天遇到了一个笑面妖,晚上怎么又碰上了个酒肉和尚。
且说这和尚,一出镇子,就开始施展禹步,快速前行。
飞速行进中,一只烧鸡已经下肚,再行十里,酒囊也底朝了天。此时已经正执午夜,一轮皓月当空,脚下草叶沙沙作响,远处夜虫争相而鸣。
且看远处一断头石崖之上,正有一女子安然而坐,身形绰约,尖尖的下巴朝天微扬,白皙的脸颊在月光下愈显光洁。
“就是你了!”大和尚不禁冷声一声,大喝道:“那吸附月华之妖,你可知罪?”
清秋赶路了一天,正享受着难得的皓月,被这声音打扰,不禁有些不悦地睁开了眼。
“你这身穿格子衫的老头,是在叫我吗?”
“格子……衫?”大和尚无语,大声道:“好没见识的小妖,你且连袈裟都不认得,恐怕也不知道我是个和尚了。”
和尚?
清秋想起来了,清夏似乎说过,在山外面,有两种整天和妖作对的人,一种叫牛鼻子老道,另一种就秃驴和尚。
“哦,你就是秃驴!”清秋激动地看着大和尚道:“我终于见到清夏说的和尚了!你穿这衣服是什么意思?像是砖墙披在身上……莫非是告诉别人,你是砖瓦匠?还是说,你没衣服,穿了一个床单……”
大和尚被气得够戗,只能扯回话题,大声道:“你这小妖,满口胡言,我且问你,那洛水县的郝相公可是被你所杀?”
“啊,是我杀的!”清秋点点头。
大和尚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轻松承认了,不禁大怒道:“你刚下山没多久吧?既然已经修炼人形,为什么不学人之道义?如此轻易枉杀性命,是该受天谴。”
清秋淡淡道:“他该死啊。”
“你……你缘何断言别人生死?”
“他给我下药,扑到我怀里,还满嘴秽语,手上更是不知羞臊,你说该不该死!”
“这……”大和尚有些无语,这小妖憨乎乎的,这种事竟然也说得出来,便道:“即便是他有错,你作为一个妖,也不能杀人,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必定有不妥之处……”
“啪!”
大和尚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清秋快如闪电,站回原处,正色道:“一个巴掌很响啊?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