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景逸上了镉浅绿猛士离开。
猛士开到大门口停顿了一下。
别墅安静下来,闻人喜低头看了眼脚上的男士拖鞋,转身走向玄关,换了鞋出去,院子很大,车道冗长。
两旁开着闻人喜不知是何种品种的梅花,寒风刮肤刺骨,她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衣服。
“夫人,总长交代,您不能出去。”
闻人喜刚走到门口,岗楼里的卫兵朝闻人喜行举手礼,声音洪亮。
这时。
一辆墨绿色勇士徐徐在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之前离开的勤务员小蒋,另一个是穿军装的年轻女兵。
小蒋和那女兵过来恭敬又规矩地行了举手礼,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小蒋道:“这位是汤溪,您叫她小汤就行,以后小汤就是您的勤务员,负责您的生活起居。”
小蒋的话一落,汤溪朝闻人喜微笑,“夫人您好。”
“……”闻人喜有些知道之前景逸在别墅外跟小蒋说什么了,“我想回去。”
小蒋也是个人精,没回应闻人喜的话,对身旁的汤溪打太极般地道:“外头冷,赶紧扶夫人进屋。”
闻人喜几乎是被汤溪给架进屋里的。
当兵的女人,比一般的女人力气大好多。
闻人喜坐在沙发里,心情十分复杂,景逸这架势,分明是打算对她用强的……
“夫人,您吃水果。”
汤溪把一盘洗干净的草莓放在闻人喜面前。
闻人喜眉头舒展不开,“他什么时候回来?”
“抱歉夫人,这个我不清楚。”
天刚五点,外面就黑沉了下来,岗楼里的卫兵换了一波。
别墅里来了两名炊事员,正在厨房里忙碌,用小蒋的话说,是给闻人喜开小灶,这里有专设的食堂,景逸很少在别墅里吃,厨房处在没有用过的状态下,今天是第一次动用厨房。
菜肴很用心,荤素搭配,口感清淡,很合闻人喜的口味。
吃完饭,小蒋领着闻人喜上楼去景逸的卧房,闻人喜想都没想就提出换一间房的想法,小蒋依旧无视她的意见,对汤溪道:“夫人累了一天,快扶夫人进去休息,我先走了。”
“夫人再见。”小蒋朝闻人喜行了个举手礼,转身大步走开。
“夫人您请进。”汤溪对着敞开的卧房门做个‘请’的手势。
闻人喜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我不想睡这间房。”
汤溪:“夫人请进。”
闻人喜:“……”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都听景逸的。
卧房的衣柜旁,放着一只银灰色的拉杆箱,那是晚饭前有人送过来的,里面装着她的行李。
第一次发现,景逸这般霸道专制。
闻人喜走过去,打开行李箱,里面她现阶段要穿的衣物和正在使用的那些洗漱用品以及孕妇专用护肤品,全都被拿了过来,还有她随身的包,手机钱包都在里面。
“夫人您休息,我就在楼下房间,有什么吩咐您座机拨2即可。”
汤溪规矩地朝她行了举手礼,转身带上门出去。
闻人喜站起身,俯视着行李箱里叠得有棱有角的衣服,愣了许久,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去卫生间。
卫生间景逸的东西很少,置物架上放着一条被叠成豆腐块的军绿色毛巾,旁边一瓶常见牌子的洗发素和沐浴露,盥洗台上一把剃须刀,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任何东西,干净整洁到肉眼看不到一点污渍和灰尘。
洗漱完,闻人喜没有上床破坏那块叠得整齐的豆腐,打开衣柜上方的悬挂柜,果然发现备用的被子。
她把被子抱下来,铺在沙发上。
室内暖气很足,睡在沙发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闻人喜关了灯,躺进被子里瞪着天花板,外面岗楼开着探照灯,强烈的灯光从窗户透射进来,把房间照得很亮。
想到下午在茶吧的一幕,她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心生愧疚,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更明白母亲为她操碎了心。
深夜。
镉浅绿猛士穿过静悄悄的夜,开进别墅大门。
景逸还是走时的那套衣服,脚步稳健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上楼推开卧室门,看见睡在沙发上的闻人喜,他眼睛里深沉的厉色变成安宁的温和。
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先把床上的被子平铺整齐,然后将闻人喜从被窝里抱出来,塞进床上的被子里。
闻人喜被惊醒。
卧室灯没有开,借着外面的灯光,她看见景逸的脸,脑子懵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此时在景逸的别墅。
她看着他温和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吵醒你了?”景逸帮她掖好被子,说:“睡吧。”
闻人喜看着景逸转身去了卫生间,脑子短时间内变得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
起身下床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凌晨两点。
之前在一起的几个月,他也经常这么晚才回家,当时,她多少有些埋怨他那么忙,没有规律地忙,忙到没有时间来陪她,很多时候是他回来,她已经睡了,等她醒了,他早已不在。
现在,打定主意要跟他分开,不再以另一半的身份来要求他多点时间来陪她,她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看到了他的辛苦。
景逸洗漱很快,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就穿着短裤出来。
闻人喜转头看过去,很难想象,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居然还能有他这样的好身材。
景逸头发很短,典型的军人板寸头,有句话说,只有板寸才能检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帅,无疑,景逸是被检测合格的。
“怎么不睡?”景逸走过来,一靠近闻人喜,他就闻到她身上那股令他心旷神怡的味道,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俯身在她脖子里用力嗅了一下,洗发素和沐浴露的淡香倒是盖住了那种独特的味道。
闻人喜推开他,“我明天想回去,店里面需要我照看。”
“这事我跟博渊说了,他会安排人过去替你管理一段时间。”景逸右手抚摸她的长发,五指插进柔滑的发间。
闻人喜皱眉,“我妈和我哥那边……”
“我已经打电话过去跟他们说过,你会在我这一直住下去。”景逸抚上闻人喜的肚子,“孩子生了你就跟孩子一起住在这。”
“你别忘了,我已经起诉离婚了。”闻人喜提醒:“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是要离婚的——”
话音未落,景逸低头吻住了她。
闻人喜懵了一下,旋即挣扎。
男人的力道,不是她能抗衡,景逸双手捧住她的脸,就让她挣脱不开。
景逸吻得很轻柔,闻人喜心跳加速,挣扎的力道渐渐减弱,到最后不知怎么就被景逸带到了床上,也不知怎么睡衣被剥开,身体上的感受忽然回到以前的每一次,颤栗、悸动,滚烫。
景逸没有规律地忙,闻人喜和他亲热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每一次,她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可是男人给她带来的感受,是那样真实。
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好像每喊一遍,眼前的男人就能更清晰一点。
有人说,爱情和性相伴相生,也有人不以为然,没有爱情,也可以有性。
可,这世上有这么一类人,没有爱,就没有性。
景逸就是其中之一,活了大半辈子,只爱过一个苏湄,也只有过一个苏湄,闻人喜爱他,伴随着爱情而生的,是对他身体的本能的渴望。
他答应和她更进一步的那晚,她壮着胆子提出了成为他女人的要求,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来,就好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缺水的旅行者,忽然得到一泓清泉那般,满心都是感动和满足。
喘息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