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胜乐打着哈欠,表情痛苦的呢喃:眼哥,你肯定想多了,咱都已经到达州了,离山城满打满算不过五六百里地,应该不会有啥意外发生,咱就搁车里老实眯一会儿得了。
不怪孟胜乐嘟囔,我其实也特别不想动弹,有过开夜车经验的朋友应该都知道,通宵跑高速,不管是体力和精力消耗的都要比白天大,好不容易找到个歇脚的服务区,我们现在就一门心思想睡觉。
三眼皱了皱眉头,一手拽我,一手揪住孟胜乐的衣领,蛮横的将我们拖起来:总共几步路,快鸡八点吧,别让我发力昂,哥小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瞅三眼一再坚持,我和孟胜乐极其无奈的滚下车。
我们所在的这个达州服务区很大,天才刚刚抹亮,服务区里已经有不少人和车,从服务区的饭店里要了一些吃喝,我们仨简单兑付一口后,就纷纷趴在桌上开始冬眠。
这一觉居然让我睡出来上学时候的感觉,记得读书时候,家里的床貌似都没有教室里的课桌睡的舒服,迷迷瞪瞪的一直盹到傍下午,我才醒过来。
我睁开眼的时候,三眼已经起来,正捧着一张地图来回翻动,孟胜乐仍旧从旁边趴着,呼噜声打的跟骑摩托似的,鼻孔还时不时冒个大泡。
我搓了搓脸上的眼屎问三眼:咋不多睡会儿啊?
我一天有五六个小时睡眠就足够。三眼精神抖擞的笑了笑,将面前的地图放到我脸前道: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待会从达州服务区出发过了大竹县,完事下高速,走国道,虽然慢一些,但是靠谱,高速上到处都是摄像头,万一有人使坏,咱不管是还手还是反击都容易被摄像头拍到脸。
我瞟了眼地图道:没这个必要吧,这都已经进入四川腹地了,陆国康的手再长还能伸过来嘛?
三眼摸了摸鼻头,表情认真的说:小心无大错,这一路回来的太过顺利,我总觉得特别不托底。
我仔细思索一会儿后,点点脑袋道:成,就照你说的路线走。
十几分钟后,我们将孟胜乐喊起来,又扒拉了口饭后,就出门去开车。
面包车停在服务区的加油站旁边,我们出门的时候,好几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正排着队长龙在加油。
上车以后,孟胜乐掏出烟盒,分别给我和三眼递了一支烟后,随手将空烟盒扔出车外,拍拍屁股蹦下车道:我再去买几包烟和水,你们先倒车。
那就等会再走吧,我正好也腰酸。三眼也从车里蹦下来,绕到旁边的空地上活动肢体。
我叼着烟下车,好笑的问三眼:哥,多久能练出来你这一身腱子肉?
不间断的话,也就两三个月的事儿,等回去以后我教你点小技巧。三眼转动几下脖颈乐呵呵回应。
他正说话的时候,我猛然感觉脑后袭来一阵巨大的破风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三眼眼疾手快的拽住我慌忙往旁边躲闪,嘴里大吼:小心!
加油站里一辆盖着篷布的枣红色欧曼重型卡车像是失控一般突然朝着我们方向蹿了过来,车头几乎是擦着我俩身体过去,径直撞向我们的那台面包车,我和三眼直接被带倒,不远处的孟胜乐吓得摔倒在地上。
咣!的一声巨响,我们的那台面包车被重卡硬生生的撞翻,左边车门完全变形,不知道多少玻璃茬子和塑料碎片迸溅,我和三眼的脸上胳膊上被划出来不计其数的小口子。
沉闷的撞车声把我耳朵震的一阵嗡嗡轰鸣。
撞翻我们的面包车后,那台重卡惯性似的又往前开出去四五米,前面的一个轮子碾压在面包车上,满地全是玻璃碎片和车身壳子,而那辆重卡除了保险杠耷拉下来拖着地,右边的大灯碎掉一个,几乎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