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他如果出事,意味着我们这家刚刚开业的酒店就可能会陷入浩劫。
于私,谢天龙是为了保护我才现身的,如果因为我被抓,这辈子我都觉得欠着谁。
四十多分钟后,车窗外的景色变成完全陌生,如果不是时不时能看到街道上行驶的汽车大部分还挂着“粤A”的车牌,我差点以为自己被带出了羊城。
将我带到一家貌似医院的地方后,两名辅警在我脑袋上套了个黑色的头罩,然后架出了警车,我只能被动的跟着他们往前迈步。
不多会儿,我听到左边搀我的那名辅警出声:“他的胸口有伤,先帮他处理伤口。”
接着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按倒了一张床上,然后有人撩起我的袖管扎了一针,意识随即变得越来越模糊,没多一会儿就彻底昏厥过去。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躺在一张病床上。
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上和双手全都套着铐子,左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病床前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盯盯注视着我观察着什么。
“咳咳咳..”我孱弱的咳嗽两声,看向两名警察出声:“为什么铐我啊?”
一名警察马上抽出腰上的对讲机吆喝:“赵队,李组长,疑犯苏醒过来了。”
两个呼吸的瞬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个龙行虎步的身影,一个身着警察制服,胳膊上箍着“执勤”的红袖罩,竟然是闫诗文那个叫赵祥的对象,也就是当初处理廖叔案子的那位。
另外一个更加熟悉,竟是在山城跟我有过数面之缘的重案组组长李泽园。
李泽园穿件青灰色的夹克衫,衬衫领子可以抻在外面,头发拉碴,满脸全是密密麻麻的络腮胡子,走进病房以后,只是轻描淡写的瞟了我一眼,随即就岔开了目光。
赵祥进屋以后,直接朝着刚刚站在我床边观察的两名警察询问:“两位师兄,这个王朗是不是你们要抓捕的那个王朗?”
一名警察扫视我一眼,轻轻点头:“相貌相似度百分之八十,血液和指纹的采集结果..”
“咳咳!”站在赵祥旁边的李泽园揪着喉结干咳两声。
说话的那名警察当即顿了顿,欲言又止的干笑:“血液和指纹的采集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需要进一步确认。”
“老孔啊,看仔细点,咱们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样也不能纵容任何一个坏人。”李泽园抽了口气,眨巴两下眼睛,又咳嗽两声,随即朝着赵祥道:“赵队,你先问你的案子,我喉咙有点发炎,出去喝口水哈。”
赵祥挪揄的出声:“李组长..”
“无妨,你问你的,我得赶紧喝点水去。”李泽园摆摆手,逃也似的走出病房。
当看到李泽园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李泽园不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他会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的身份被人揭穿了,羊城警方已经得知我是从山城越出来的,想到这儿,我的脑骨子瞬间“嗡”的一下有点眩晕。
赵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询问笔录的小本,朝着床边两名警察缩了缩脖颈道:“两位师兄,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问疑犯一点,我手头上这件案子的核心东西。”
两个警察很快懂事的离开病房。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赵祥两个人。
“姓名、性格、籍贯!”赵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公事公办的埋头记录。
我扫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朝着赵祥挤出一抹笑容:“何必呢,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吧。”
“好!”赵祥沉默片刻,将询问笔录本合上,盯盯注视我道:“如你所见,你现在的身份几乎快要被戳穿,如果不是警局的内部资料,我甚至都无法跟你和几个月前从山城警局逃走的那位王朗联系到一起,真的,你很让我意外。”
我蠕动两下喉结没有打断,同样没有回应,此刻心底只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挫败感。
“看在诗文的面子上,回答我两个问题吧,希望你能配合我,也配合你自己。”赵祥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两支烟,塞到我嘴里一支,自己叼起一支,紧绷着脸道:“第一,配合你从山城逃走的刘博生,现在人在哪里?第二,参与多起谋杀案的谢天龙,现在藏身何处,如果你愿意回答我,我一定会替你向法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