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正冷眼瞧着她,见有人进来,这才恭敬地俯下身,规劝着,“公主身子不好,哭伤了,日后难以调理。”
他掩饰的不错,但卫兵们也不是瞧不见他面上那一瞬的冷意。
早前就听闻,当年公主的母妃前虞皇后是死在田公公的手里。
公主与田公公之间,自是有道不明的恩怨。
那些旧事,公主不提,皇帝也不想追究,他们这些做卫兵的,自是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又见公主无恙,只是又哭了,这两个卫兵才想从屋内退出去,可刚挪了脚侧过身,就听见策宸凨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
“公主因何而哭?”
卫兵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何况他们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索性又正了正身子,站了回去。
一听有人问她,虞晚舟的哭声更是哀怮。
她的脑袋埋在手臂上,伸出另一只手指向了田公公。
田公公大惊,“公主,老奴这可是为你好!你可不能......”
他的话还未说全,就被策宸凨阴鸷冷沉的声音盖了过去。
“田公公以下犯上,抓起来。”
两个卫兵一僵,谁敢动田公公?
他们面面相觑,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应该退出去。
身后没有动静,策宸凨冷面侧目,取下挂在腰间的那个令牌。
见令牌如见圣上。
卫兵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扣押田公公的时候,甚至特意说了句,“田公公,得罪了。”
田公公叫嚣着像是疯魔了一般。
“策宸凨,你一个罪人之子,凭什么押我?你给我等着,等回京,我定向圣上禀明一切!”
房门紧闭,将他的声音阻隔在了外头。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公主低低的抽泣声。
半响过后,她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紧跟着房门被打开,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屋里已经没了策宸凨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呐呐地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都哭成这样了,这人都不说一句吗?
虞晚舟皱了皱眉,他难道都不好奇田公公是怎么招惹到她了?
少女吸了吸鼻子,适才是假哭,这会儿倒是心里有泛起了委屈,眼眶一热,真的哭了。
她埋头趴在案桌上,死命的咬着下唇,可是哭声还是没能压住,从喉间溢了出来。
策宸凨端着热水跨进屋内时,眉目微敛。
公主怎么越哭越伤心了。
少年黑眸似沾了墨一般深沉,坚毅的下巴更是紧绷着。
他默不作声地将帕子在热水里浸透拧干。
虞晚舟听见了淅沥的水声,抽泣声顿了顿,怔怔得抬头去看。
策宸凨半跪在她的身侧,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请用。”
昨夜他看见床榻的架子旁放了一盆水,里头浸泡着几个帕子,想来应当是公主哭得太多,眼睛不适,热敷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