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护卫就在外头,陛下何不召他进来问问?”
淳贵妃从他的腰间收回了手,娇嗔地道,“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臣妾可不是那种嘴碎爱传是非的人。”
策宸凨身旁的那侍卫亲眼目送着他进去,手心里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其实同策宸凨办事,最是轻松。
一来他武艺高强又心思缜密,事情一向办得妥帖,二来是他虽然沉默寡言,但从不推诿职责,也从不抢功。
那侍卫念着自己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拍档,故而偷偷塞了一点银子给路过的宫女,让她去把晚舟公主请来。
宫女去公主寝宫时,迟了一步,眼睁睁地瞧着禾霓郡主跨进了殿中。
她犯愁地在外头来回踱步。
禾霓郡主可是得罪不起的贵人,便是皇帝见她,也要卖几分薄面给她。
宫女听着殿内的动静,似乎是在下棋。
虞晚舟坐在小榻上,百般无聊的捏着手中白子,翻来覆去的看着。
“今日这棋盘可不难。”
苏禾霓低声轻笑着,挑眉看了棋盘的一角,暗示着对面的草包公主。
虞晚舟扫了眼小榻上的棋盘,的确是不难,她四岁是就已经会下。
可难的是她如何在苏禾霓面前毫无痕迹地掩去自己的棋艺。
纤细的手指夹着白子,她觑了眼对面笑盈盈的苏禾霓,抬起手指,故作不确定落在一处上空,“这儿?”
“你问我做什么?教了你整整一年,若是你连这盘棋都要我暗示了才能赢我,那我可要怀疑自己的教棋能力了。”
白棋在棋盘的上空绕了一圈,犹犹豫豫着,半响都未下一子。
苏禾霓却是甚有耐心,没有半点催促她,只是端起了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秀眉微蹙,抬手将那盏茶递了过去。
“凉了,去换一盏热的。”
待苏禾霓的侍女端来了热茶,虞晚舟手中的白棋终于落在了棋盘上,随后又捡起了五颗被白子包围住的黑子。
她欢欢喜喜地将黑子摆在了空的棋碗里,一抬眼就见一颗黑子落入棋盘。
“公主,你又输了。”苏禾霓微微叹气,“那么多路,你偏偏走了最差的一条。”
虞晚舟娇憨的脸上满是失望,“我就说,我不是下棋的料,你非要教我。”
其实,这苏禾霓的棋艺的确不错,但绝非超然。
三年前,在皇城内开了一家棋社,放出话来,说是谁能下棋赢过棋社老板的千金,便是能得到黄金五百两。
一时间,皇城内但凡会下一两个棋子的,皆是去了那棋社。
三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人赢的那黄金五百两。
可人人都传,这棋社老板的千金,是南蜀的第一下棋高手,甚是风光无限。
但又过了小半年,坊间又传出苏禾霓郡主也是下棋高手,她与棋社老板的千金是王不见王。
至于这苏禾霓下棋是怎么被人推崇的,不少人都忘记了缘由,可虞晚舟却是没忘。
自从她回宫,苏禾霓便隔三差五的入宫陪她下棋,虞晚舟不愿意出风头,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每盘棋局都输给了她。
岂料苏禾霓竟是飘了,让人在坊间传话,说什么皇室中人皆是她的手下败将,皇帝亲自命她教嫡亲公主下棋。
踩在她身上得到了盛名,整个南蜀都知道,她这位嫡亲公主胆怂又草包。
玉锦起初知道的时候,气得不行,想着法子劝说虞晚舟离苏禾霓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