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一局再输,她往后可还如何抬头见人。
“原以为禾霓郡会更胜一筹,可她居然第一局就输了,听闻那棋社千金最后一局才输的。”
“此言差矣,禾霓郡主是为晚舟公主考虑。”
众人皆是凑了过去,看着那说话的大臣,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心中的困惑,“考虑什么?”
“禾霓郡主若是第一局就赢了,那白玉部落的首领自是面上无光,他眼下不会说什么,可待公主嫁去部落之后呢?”
听闻那里民风彪悍,丈夫打妻子是常有的事情。
众人嘘声,不由得朝公主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还有人说,“幸好公主有禾霓郡主相帮,如此为她考虑。”
站在老树下的虞晚舟自是听见了那些话,心里不由得一阵烦闷。
输了便是输了,踩在她身上找回面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里还担忧着在桑元拓桌上的那一杯她亲手倒的酒。
若是被旁人喝了去,恐怕会多生事端。
但她眼下又无法走过去,着实让她心急。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少年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公主。”
虞晚舟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两人隔着三步之远,从皇帝的方向看过去,也不算是有多亲密,可他还是忍不住地皱眉。
“席面上的酒水已经重新换上了新的。”
少女怔了足足十几几息,才迟缓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灼灼视线。
捏着帕子的手心满是冷汗。
策宸凨发现了!
“策......策护卫,我......其实试过的,我想忘记你,我听郡主说起过白玉部落的首领,说你们身高相似,我以为自己可以喜欢上他,可是原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代替你。”
她将头埋得很低,心里着急的脸颊都微微发红。
情急之下的这番说辞,连她自己都觉得甚是荒诞。
策宸凨心思缜密,他怎么会信。
不远处坐在高位的皇帝时不时地朝他们二人看了过去,见虞晚舟的脑袋越发埋得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
身旁的小太监自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道了一句,“听闻在暮江时,晚舟公主亲眼看着这策宸凨绞杀海寇,对他甚是恐惧。”
难怪连看都不敢看他。
皇帝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策宸凨隔着血仇,瞧不上他的金枝玉叶,而虞晚舟怕策宸凨怕成了这样,定然也不会对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难怪啊难怪,淳贵妃说这是一桩笑话。”
两个毫无可能的人居然会被牵扯在一起,传的似模似样,可不就是一场笑话么!
当日他不知为何,恼怒至极,竟是被猪油蒙了心,冤枉了美人。
皇帝不由得问了一句,“几更天了?”
待小太监回答后,他又惆怅地叹了口气。
漫漫长夜,身边无贵妃侍候在侧,他可怎么睡得着。
夜风拂过老树,枝叶唰唰作响,灯笼下树叶的影子斑驳的洒在地上,微微晃动着。
策宸凨看着双眸又沁出眼泪的小姑娘,心中好似被一只手攥紧了一般,有些透不过气。
“公主可知自己下的是什么药?”
半包迷药,即便全部入肚,过了一晚,人也毫无影响。
虞晚舟轻咬着下唇,只能故作不知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