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贵妃心中一惊,正要解释,话都到嘴边了,却被太后瞪了一眼,那一股子为自己喊委屈的话全数梗在了喉咙里。
太后收回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帝,你这些年愈发重用策宸凨,越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越是安排他去办。”
原想着让他在任务中折了,却没有想到那小子不仅没折,反倒是皇帝他自己愈发离不开这小子了。
“你重用他,却又不放心他,不如这样,把嫡亲公主许给他,如此皇恩,他受着还能想着报仇不成?”
况且,尚公主后,身为驸马,这辈子都只能远离朝廷权力漩涡。
皇帝用起他来,便是再没有顾虑了。
“这......”皇帝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竟是想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法子。
倘若策宸凨有二心,那虞晚舟可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皇帝面露难色,他可是两日前才对着前虞皇后的画像发过誓,往后一定善待虞晚舟的。
淳贵妃看了皇上一眼,上前对着太后俯身道,“嫡亲公主的婚事,向来不能马虎,不如让皇上斟酌一番。”
太后也不逼迫,她甩了一下袖子,垂眸摆弄着袖口,不紧不慢地道,“法子已经给你了,哀家不过是皇上近日忧愁,不曾想或许是多管闲事了。”
“儿臣绝没有此意!”皇帝俯身,皱着眉头,着实觉着心累,随意地寻了个理由,“晚舟这样的身份许配给策宸凨,儿臣怕她受委屈了。”
淳贵妃连忙在旁附和着。
她才不管虞晚舟嫁给了谁,左右她不站道理,站的只是皇帝罢了。
多年盛宠不衰,也不光是仅凭着她的美貌。
“你觉着她嫁给策宸凨是受委屈,那把她嫁去寸草不生的白玉部落,就不是受委屈了?”
太后似乎甚是维护虞晚舟,在说起和亲一事时,更是恼怒地拍着桌子。
淳贵妃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里,太后向来是对这位嫡亲公主不闻不问的,怎么如今竟是如此重视,就连她的婚事,也要亲自同皇帝说。
皇帝亦是被太后对虞晚舟的偏爱愣得慌了神。
太后按了按眉心,闭眼小憩,尹嬷嬷随即上前对着皇帝轻声说了句,“自那日与淳贵妃闹翻,同皇帝置气后,太后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皇帝一愣,还以为尹嬷嬷是在变着法的责怪他对太后没有孝心时,这尹嬷嬷叹了口气,声音比之前更小了一些。
她说话前,甚是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眼正闭着眼的太后,见她注意到自己,这才放了心。
“皇上,太后与你闹了嫌隙,知道你殿前烦心的事多,这才想了个不错的法子,解你忧愁,你怎么还不领情?”
皇帝语噎,下意识地看向了太后,神情有些动容。
他并非太后亲生,可自他登基以来,太后甚少管过他的事情,偶有出手,也是在为他排忧解难。
想来当日那凤印本就是他求着太后收下的,淳贵妃回来后想拿回凤印,这不就是卸磨杀驴么!
也难怪太后会生气。
故而,皇帝在跨出西宫门栏的时候,他就同淳贵妃道,“往后凤印就放在太后这里,由她掌管后宫,寡人甚是安心,也省得美人你操劳。”
“......”淳贵妃完全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