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瞥了眼那棵夹竹桃。
这十年间,他做了很多事情,倒是被给这棵树浇水没有白做。
玉锦站在窗前,看了眼他,缩回了脖子,有些恼了,“公主,这策护卫可真机警,皇上命他罚跪,他倒是会挑地方。”
虞晚舟坐在窗旁的小榻上,轻轻扇着团扇,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你近日怎么总是针对他?”
她记得以往的玉锦可不是这样的。
不光总是夸赞着他,而且就连她要去和亲,玉锦都向她建议把策宸凨一并带去白玉部落。
这怎么说变就变了?
“因为他不是好人!”
玉锦冷下了脸,连语气都不是很好。
不是好人?
虞晚舟轻轻一笑,“倒是很多人都这么同我说过。”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玉锦,“却从未有人同我说过,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好人。”
“因为......”玉锦咬着下唇,却是说不出口。
就因为策宸凨不记得曾经救过她,因为她心底的那份暗恋还未说出口,就被他冷言冷语地打发得心灰意冷了。
“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虞晚舟勾唇,弧度却是有些凉。
她讨厌策宸凨不假,却不喜欢旁人这么说他,尤其是连个理由都没有。
只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是好人,那他就不是好人了吗?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将自己面前的那杯沏满。
“当年,我母后因不肯让出身不祥的淳贵妃进宫,被太后排挤,说她德不配位,一时间,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待她的,你觉着我母后如何?”
玉锦惊了一下,不料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是勾起了公主的悲痛往事。
她连忙跪在了地上,“前虞皇后自是担得起一国之后,否则这么多年,皇上早就立了新后。”
虞晚舟睨了她一眼,将那盏茶摆在了窗台上。
清风拂过,那茶袅袅的热气被吹散。
屋内静默了几息,忽而从外头传来脚步声。
主仆二人一同往窗外看去。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几日不见的苏禾霓郡主。
她一身红火,一如往日那般,只是神情少了些傲娇。
想来这几日她过得并不如意。
苏禾霓经过策宸凨身旁时,脚步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冷面少年一眼,才有大步迈进了殿内。
这次也不同于以往,她是人先进了殿内,瞧见了虞晚舟,才同她打了招呼。
“我才听说了昨夜的事情,就连忙拿了腰牌进宫,你怎么样?没事吧?”
虞晚舟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虽是抹上了药膏,也被包扎好了,但经人提起时,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尤其是她脖颈上的那一刀,虽是不深,可只要风吹过,她就有些疼。
“怎么伤成了这样?”
苏禾霓当即拍桌,怒道,“你放心,我已经让我爹加派兵马,在城内城外都搜寻了,一定不会放过那帮海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