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笑盈盈地看向他。
王御医甚是得意地插手在腰间。
“这尉迟家的公子平日里喜好流连烟花巷柳,虽说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在下有幸,给花娘看病时,见过他几回。”
他随口一诈,由不得尉迟浩不信。
殿外夜色寂静无声,夹竹桃的花瓣随风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双玄色长靴踩在了花瓣上,落英碾进了土里。
虞晚舟靠在床上昏昏欲睡,秀发正滴着水,还未被吹干。
窗户半开着,烛光随风摇曳晃动。
“公主你猜,尉迟少将明日会来吗?”
玉锦的声音传了出去。
黑暗笼罩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虞晚舟打着哈欠,正梳着发尾。
“他一定会来。”
贴墙而站的策宸凨眉目不动,碎碎的郁色掠过了他的眸底。
就这么期待尉迟浩?
她当真是忘了当年那些事?
烛光忽明忽灭的光晕闪过少年的湛湛黑眸。
虞晚舟等到头发半干,着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身子滑落在床榻上,卷着被褥翻身就睡了过去。
玉锦早已守在寝房外头,靠在门外睡死了过去。
半掩的窗户被风轻轻吹开,一只脚印落在窗台上。
虞晚舟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一道灼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颈。
“公主殿下,可还记得当年你在御花园中落水,是谁推的?”
少女睡得昏沉,挥手散开那道烦人的呼吸,将被褥拉高了些许。
策宸凨站在床榻前,见她懒得理会自己,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你自己惹祸上身,出了事别来求我。”
初晓破开云层,寝宫殿外的石阶苔藓丛生,晨珠晶莹剔透。
虞晚舟起的有些早,她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梳子,梳着发尾,不知怎的,昨夜做了几场噩梦。
先是梦到自己被海寇推入了荷花池中,好不容易在水中挣扎出来,只觉周身震荡,定眼一看,竟是身陷大海。
她呼吸被海水吞没,挣扎了几番,再睁眼却又回到了御花园的荷花池中。
不论她如何呼救,来来往往经过那么多的宫人,竟是无一人注意到她。
而尉迟浩是年少时的模样,正站在岸边,拿着石头不断地打她的头。
她吃痛,为了避开石子,只得一头扎入水中,可当她想出来时,仿佛有人压着她的脑袋,想让她窒息而亡。
半夜惊醒时,她出了一身的汗,后怕连连。
后半夜,她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尉迟浩推她入荷花池。
一大早没由来地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以至于尉迟浩来见她时,她没个好脸色给他。
“公主这是怎么了?”
尉迟浩拉住了玉锦,低声询问道。
“公主很好啊。”玉锦深感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算着日子,公主月信快来了,情绪有些起伏,属实寻常。
虞晚舟今日看尉迟浩甚是碍眼,连面子功夫都懒得维持。
“昨夜王御医不是说尉迟少将你身子亏损,需好好调理么?怎么今日又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