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宸凨眉眼未抬,只是冷冷地道,“帮伤兵们包扎。”
骨节分明的的手指将白色纱布拉紧,手上沾上了一些血。
那小兵名叫阿卢,见将军的手被自己的血弄脏了,甚是惶恐,挣扎着在身上翻找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连忙递了过去。
“对不住将军......”
这是他离开家的时候,夫人给他亲手绣的,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弄脏,此时拿出来,眉宇间还有些舍不得。
策宸凨接了过去,却没有擦自己手背上的血,而是擦了擦阿卢脸上的污秽,后将帕子扔在了他的怀里。
阿卢愣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从军,头一次的时候,是跟随镇南王,王爷的脾性甚大,他有一次不甚滑到在了王爷的面前,被王爷怒骂有碍观瞻,狠狠地踢了他几脚。
后来,他被编在了尉迟少将的门下,尉迟少将更是年轻气盛,平日里对他这寒门出生的小兵不是戏弄就是耻笑。
可现在的这位策将军,虽是性子冷了些,平日里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敢靠近他,没成想他竟是待手底下的将士们如此好。
阿卢心头一热,跪在地上,朝着策宸凨猛地磕了几个头,“小的以后誓死追随策将军。”
许是受他感染,一众将士们皆是跪在地上,高呼着那句。
“誓死追随策将军。”
刘寿见状,脸色巨变,心里忐忑不安了起来。
“阿卢,你可别忘了,你是尉迟少将手底下的兵,你敢这么说?不死在战场,我也要让你回京后死无葬身之地。”
阿卢闻言,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眼光闪烁了起来。
策宸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他的神情尽收眸底。
“那刘公子以谁马首是瞻?”
刘寿冷呵了一声,“自然是镇南王。”
少年将军地眉宇间掠过凉薄的嘲弄,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我们是南蜀将士,不是谁的一人之兵,刘公子的这番话我日后会禀报给皇上。”
他转过身,在喧嚣的风中他抽出了佩剑。
一剑封喉。
刘寿的脑袋和身子无力般的垂下,随风晃荡在树下。
地上那片飞叶早就被血染红,空气中飘散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叛国之人,当以处斩。
这个时候,这些将士们才明白。
这两日刘寿对策宸凨口出狂言,而策将军却从未对他出过手,不过是对他不屑一顾。
此时,是因为刘寿犯了军规,叛了国,策宸凨才处决了他。
如此杀伐狠绝,想必刘寿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日的太阳,是他见过的最后一个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