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安静。
霍古和张白对视了许久,久久未出声。
公主此计甚是不错,但谁都听得出来,她有私心。
她分明是在帮策宸凨铺路立功。
这么些年下来,他们海寇屡次与朝廷交战,犹如野火再生,除之不尽。
倒不如招安,更是省心。
圆月凝在夜空中,倒映在宽阔的海面,夜风吹动着树梢,簌簌作响。
虞晚舟卷着策宸凨的披风,早早地睡下了。
少年往篝火里扔了些树枝,火烧得更旺了些。
火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霍古拿着酒壶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身侧。
“我早就说过了,皇宫中的女子,都不是良善之辈,你的这位公主也是。”
他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后,又道,“适才她说的话,你可听懂了?”
霍古转头看着他,策宸凨没有开腔,只是温淡地点了点头。
“被她当剑使,你甘心吗?”
没有人会愿意被人利用。
当年霍古就是这样,他觉着策宸凨也是如此。
可见他神色淡然,很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霍古忍不住蹙眉,“她对你的好,都是要你付出代价的。”
“她也在为我担着风险。”
虞晚舟知道复仇的机会只有一次,故而她的性子养的谨小慎微,半点冒险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
可她明明知道,她那个皇帝老爹最是忌讳他,却还是到处找机会接近他。
初回宫时,她时常在他巡逻之处:“不期而遇”,后来去暮江,也是她暗中让人在皇帝面前叨叨,这才让皇帝命他护送左右。
虞晚舟的这点小心思,别人看不穿,当他也看不穿吗?
她如此费劲心思接近自己,自然他也要回敬一二,才能值得她这番心思才是。
况且,她的心思这般灵活,没有盯上他这柄剑,也会盯上旁人。
一阵风把虞晚舟裹在身上的披风吹起了一角,策宸凨转头将那角重新覆盖在她的身上。
霍古见状扶额,劝是劝不动这小子了。
翌日清晨,虞晚舟醒来时,策宸凨并不在身边,她靠在老树旁,怔愣了半响,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
“他下海捕鱼去了。”
霍古走到她的身旁,把酒壶递给了她。
虞晚舟眉头微拧,下意识地有些抗拒,但还是接过喝了一小口。
海寇喝的酒都是烈酒,只那么一小口,就呛得她咳出了眼泪。
“你怎么动不动就哭?赶紧擦了,回头那小子看见了,指不定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虞晚舟将酒壶还给了他,绯色的红唇微微扬起,因着喝了酒,脸上通红一片。
“看来你有决定了?”
霍古闻言,眉头深皱,瞪着眼前这个得意的抬起下颚的小姑娘,“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配合你归顺朝廷?”
虞晚舟不予置否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