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站在一旁,原先还能说着一些讨喜的话,可当策宸凨抬眼瞥过去,眸底沉浮着碎碎的不悦时,喜婆有些站不稳了,连说话都在微微颤抖着。
等驸马爷揭开红盖头后,便是喝交杯酒。
喜婆站在桌前,深呼吸了几息后,满脸堆上了笑意后,才伸手去拿酒壶。
她一拿起,分量轻的酒壶让她困惑着皱起了眉头,晃荡了几下,里头一点水声都没有。
好家伙,这一点酒都没有了。
“怎么了?”
策宸凨冷峻的声音犹如刀子一般,吓得那喜婆一哆嗦。
“许是......许是适才那刺客把酒喝了?”
她颤颤巍巍地说着,低着头都不敢抬眼。
虞晚舟闷咳了一声,甚是尴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又上头了,她的脸蛋烧得很热。
这屋子里的确是有淡淡的酒香,喜婆不敢去闻这酒香从何而来,可策宸凨就坐在虞晚舟的身侧,那女儿香混着少女清香入了鼻息,着实蛊惑人得紧。
策宸凨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剑眉拧着,脸色比适才更沉了几分。
喜婆连忙拿着那空了的酒壶去找人灌酒来,她才把那酒壶塞给了守在门口的平武,就听到屋内传来少年冷清低醇的嗓音。
“不必了。”
喜婆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驸马爷身旁,一直低着头保持着沉默的公主。
这般娇滴滴的公主,下嫁给这满手都沾着血的罪臣之子已经够惨了,总不能让她新婚夜连个交杯酒都没有喝上。
喜娘这般想着,鼓着勇气上前对着策宸凨道,“驸马爷,哪有新婚夜不喝交杯酒的?你且等等,一会交杯酒就送来了。”
“我的意思是,不喝这个。”
策宸凨突然起身,又蹲下,在床底拿出了两坛子酒。
这是什么操作?
喜婆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也不是没有给酒鬼操持过新婚夜,可也没有人往床底下藏了酒的。
一坛酒不够,还要藏两坛。
这策宸凨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喜婆犹豫地走了过去,眼角瞥见公主终于抬起了羞红了脸的脑袋,她也是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两坛子酒,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那晚醉得不轻,还以为自己说过的话,被策宸凨当成了胡话,没成想他都记得。
“公主想喝哪一个?”
喜婆轻声问着话,生怕吓到了这个可怜又胆小的公主。
虞晚舟微微一愣,看了眼策宸凨后,随即道,“听驸马的。”
按照驸马的意思,这两坛子酒得掺在一起喝。
这又是个什么喝法?
喜婆觉着甚是粗鄙,无奈公主痴心于驸马,什么都依着他。
若非是在新婚夜,喜婆一定会重重地叹气。
但她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此等晦气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在旁人的新房里做的。
喜婆忍了下来,虽然脸上还是堆积着笑脸,但是她说话时,还是能听出嗓音有些生硬。
“两坛子的交杯酒,公主同驸马一定比寻常夫妇恩爱长久多上一辈子。”
亏得她能绞尽脑汁给圆回来。
虞晚舟微微笑着,抬眸看向了策宸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