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宫外,虞晚舟走进宫时,远远地就瞧见了淳贵妃。
不同于前几日的落魄不堪,她今日的妆容精致得更甚从前。
见她入宫,淳贵妃款款走了过来。
虞晚舟的面上还挂着警惕的微笑,如常一般地对着她俯身行礼。
身子才半蹲下,就被淳贵妃制止了。
“公主不必如此,说起来,应当是我对你行礼道歉。”
虞晚舟眉心跳了跳,嘴上说着一些客套的话。
“之前的事情,你别同我计较,城儿死了,我当时也觉得自己不如跟着他一起死了去,所以才会失了常性。”
虞晚舟勾起红唇,说了一些宽慰的话。
她惯来是最说这样的话,也难为不了她。
两人维持着面上的客套,说笑着来到了皇帝的殿前。
淳贵妃停下了脚步,拉着她的手,莫名低声对她道了一句,“本宫想告诉你,得提防驸马。”
虞晚舟始终扬着笑脸,闻言朝着她颔首,“我记住了。”
她走进殿内的时候,皇帝身边并无人伺候。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虞晚舟碰上的时候,还是在她出嫁那日。
她收敛了心神,乖巧地站在皇帝面前俯身行礼。
皇帝抬眼看着她,浑浊的眸底浮着一层冷意。
“你可知道,我们南蜀外乱不止?”
“父皇说的是海寇在边境滋扰生事?”
皇帝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那个挂着毛笔的摆件应声倒在了地上,未干的墨汁溅了出来。
几滴黑墨洒在了她素白的鞋子上。
虞晚舟垂下眼眸,微微蹙眉,眸底掠过一一丝不悦,但眨眼间已经消逝在眼尾处。
“你知道?你知道为何不规劝策宸凨,让他主动来请命出征?”
虞晚舟故作害怕的连忙跪在了地上,委屈地抬起小脸。
“儿臣以为父皇罢免了他的官职,就是想削他的权。”
这的确是皇帝最初的想法。
可他没有想到海寇居然出尔反尔,直接霸占了边塞城镇。
“你的夫君没了前途,你半点都不着急吗?”皇帝起身,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俯身质问着她。
“儿臣首先是南蜀的公主,而后才是驸马的夫人。”
她直视着皇帝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甚是坦然。
这不就是皇帝和太后对她所期望的那样吗。
皇帝被她这番大义炳然的话气得甩袖,脸色铁青得吓人。
“你......”
皇帝直起了身子,双手负在身后,自上而下的睨着她,眼眸微眯,缓了一会,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新年祭祖的时候,你想不想祭拜你母后?”
虞晚舟从殿内走了出来,她临走时,皇帝告诉她,“你让策宸凨来负荆请罪,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母后葬在何处。”
淳贵妃还站在殿外,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面上挂着虚假作呕的笑意。
“公主怎么了这是?你父皇责骂你了?”
虞晚舟看了她一眼,兴致缺缺,懒得再同她做面上的功夫。
淳贵妃倒也没有摆在心上,反而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是不介意,大可同我说说,我帮你想个法子,劝劝你父皇。”
虞晚舟一直忍着她,直到她把要说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