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来日方长。
可策宸凨却是随手打开窗户,把药瓶扔了出去。
“你做什么?”
虞晚舟急了,她作势就要出去捡药瓶。
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策宸凨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她又躺在了床榻上。
男人俯身,双手禁锢在她的双臂,“我不处理,你也别处理,乖。”
“......”
虞晚舟委屈地红了眼眶,“我不要!”
哪有女子身上有伤疤的?
她以往在养母身边讨生活,受了伤后,宁愿不吃东西,也要存着钱买药,就是怕身上留下伤疤。
伤疤挺难看的。
虞晚舟撇撇嘴,别过了脸,一滴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滑落,没入枕头。
枕头的那一块被眼泪打湿,颜色深了几分。
“我不要伤疤,好难看!”
她的手锤了几下策宸凨的心口,可这人身子坚硬如铁,他倒是不疼,虞晚舟的手倒是打的痛了。
是以,在她打了几下之后,便又放弃了,侧着身子抱着被褥,委屈巴巴地就呜咽哭出了声。
还守在石阶上的那几个宫人见有什么东西从窗户里扔了出来,猫着身,偷摸着走了过去。
又因为怕被策宸凨听到脚步声,他们甚至把鞋子给脱了。
这起秋风的晚上,他们脚踩在地上,冻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个药瓶滚落在了一旁,被他们捡了起来,打开闻了闻,这不过是最普通的药粉罢了。
有一两个宫人,索性贴在窗户下的墙壁上,听着屋里头的动静。
女子低声哭泣的声音传了出来。
公主在哭?
宫人们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公主刚刚有喜,应当是高兴才是,怎么哭了?
一定是驸马欺负她了!
“你觉得......我难看?”
虞晚舟抽泣的声音微微一顿,抬眸瞥了阴沉着脸色的策宸凨一眼。
他是男子,男子身上没几道疤痕,倒是显得有点娘娘腔了。
虽说,他身上的伤疤的确是要比常人多了很多,她初见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一跳,可他每一道疤,都是隐忍下来的荣耀。
她怎么会觉得丑?
只是眼下她气得要死,才懒得管他。
虞晚舟埋首在枕头上,懒得理他,时不时地抽泣两声,倒也就不哭了。
策宸凨却是眉头紧蹙着盯着她,“你真的觉得很难看?”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受罚,被打了一百道鞭子的时候,武叔来给他上药。
当时武叔就很忧虑地说,“这往后姑娘家看了,可不得嫌弃死?”
策宸凨那会儿并非放在心上,这点疼痛只会让他铭记策家的血仇和他所受的屈辱。
后来,他被责罚了一百鞭子。
那个晚上,是虞晚舟偷摸着来照顾他的。
当时她还哭红了眼睛,所以策宸凨觉得,虞晚舟不嫌弃他。
可这会儿,洞房都圆了,孩子也怀上了,这小姑娘却是哭肿了眼睛跟他说,“伤疤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