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不许哭。”
屋子里的窗户半掩着,高大挺拔的男子伫立在窗外良久,待石渊第四回来请的时候,他才真的走了。
策宸凨走后,虞晚舟自是也睡不着了。
她从床上坐起,想了一会,还是穿上了衣服,身上罩着披风,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就见平武候在外头。
她蹙起秀眉,“你收拾包袱,跟上他。”
出城的军队还要点阵阅兵,还有一些时辰,平武应当是有时间的。
平武其实早就把包袱收拾好了,可他看着虞晚舟的肚子,着实有些迟疑。
他想跟随策宸凨,但是又顾念着虞晚舟这肚子里的策家子孙。
毕竟,真的打起来了,皇城不安全,虞晚舟更是不安全。
“你留在我这里有什么用?我父皇若真的想对我动手,你一个人能抵抗得了千军万马不成?”
大抵是有孕了,虞晚舟的耐心也不比以往好了。
“但是......”
平武犹豫不决着。
“我自有办法自保,倒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可不能让我这么年轻,就做了寡妇。”
虞晚舟见他不动,转头就让玉锦去他的屋里,把平武的东西都收拾出来。
玉锦来的很快,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是平武早就收拾好了的。
虞晚舟并不意外,这就是一直保护着策宸凨长大的武叔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这里还有几瓶上好的金创药,和一些能保命的药丸。”
虞晚舟塞给了平武,“你要保重。”
给平武准备的马匹就在后门那棵老树上栓着。
平武快马加鞭,连夜出了城,在城郊等着大军。
城墙上的夜风颇为喧嚣,刮得人眼睛疼。
虞晚舟站在城墙上,顶着夜风,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正在点兵的策宸凨。
他一身铠甲,眉眼冷峻,整个人的气场疏离又淡漠,便是皇帝同他说话时,竟也不敢上前,唯恐矮他一头,输了气势。
城门大开,大军出征,一路浩浩荡荡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着。
直到看到策宸凨翻身骑上了战马,虞晚舟这才慌了起来。
这一眼万年,不知道下一次再看到他会是什么时候。
策宸凨骑马经过城墙,虞晚舟就在城墙之上跟着她。
走得太慢,她就跑了起来。
吓得身后的玉锦连忙跟了上去,唯恐她摔了。
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那将士们点着的火把在远方亮着,犹如那夜在海面上的星火点点。
虞晚舟这才停了下来。
玉锦扶着她,连忙拿出了帕子擦她的眼泪。
“公主,别哭了,驸马交代了,让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哭得太多,伤身,也伤孩子。”
虞晚舟却是摇头道,“我没有哭,是风吹的。”
“......”玉锦。
瞧玉锦那个神情,就知道她不信。
其实虞晚舟记得也分不清,她这眼泪到底是被风吹出来的,还是真的哭了。
但她的眼睛疼了一整晚,折磨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还是找出了平武临走时留下的一个药包,说是之前的那个药包里头的草药检查过了,即便女子有了身孕也能用,所以又还给了她。
虞晚舟嗅着那药包,突然福至心灵,她终于想了起来,这药包熟悉的气味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