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走了最错的一步棋。
“那日,岭南王入宫,只是想向父皇讨个说法罢了,你大可说那夜宫里来了刺客,小侯爷为了护你,死在了宫中,再追封他,岭南王一定会相信的。”
里子面子都给足了,岭南王又不是个会惹事的主。
况且,能帮他撑腰的镇南王也早就死了,岭南王余下的那三千精锐能成什么事情?
岭南王要是憋得下这个委屈,自然也能安度余生。
可她皇帝老爹偏偏是喜欢斩草除根。
杀的人多了,血总会溅到自己的身上。
“镇南王死后,百姓对您颇有非论,儿臣小的时候,母后就告诫儿臣,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岭南王也死了,儿臣担心百姓......”
她觑了眼皇帝,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全。
但是皇帝听明白了。
“你果真是为了寡人着想?”
他转身侧目眯起了眼眸,死死地盯着虞晚舟。
“儿臣究竟待父皇如何,与其说千言万语,不敌父皇你自己是如何看待儿臣的。”
虞晚舟朝着他俯了俯身,转身走出了殿外。
秋日的阳光罩在她的身上,微风带着微凉的冷意,吹动着她的裙摆。
她走后,从殿内的暗房里走出来一个女子。
淳贵妃纤细修长的手搭在皇帝的肩膀上,精致的下巴抵在了他的另一头肩膀,呼吸落在了皇帝的脖颈出。
“皇上,臣妾没有说错吧,您的这位嫡亲公主可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皇帝颔首不语,眉头深皱着。
“我的人已经找到岭南王的踪迹了,您猜他此时在哪里躲着?”
“在何处?”
皇帝手中握着的那支朱砂笔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断成了两截。
手心被朱砂笔竹杆的毛刺刺伤,刺眼的鲜血把宣纸一角染红了。
“他呀,投奔驸马去了!”
淳贵妃从抽屉里拿出了止血药和白色纱布,垂首帮他处理伤口。
“派人盯紧西殿,让御膳房的人在太后的菜里加重药量。”
皇帝顿了顿,又道,“公主的膳食要加以小心,别和太后的弄混了。”
虞晚舟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所以皇帝适才并没有拆穿虞晚舟,留了她一命。
淳贵妃应是应下了,可转头亲自去叮嘱御厨的时候,说的却是,“西殿里头的主子膳食,药量加重。”
“那......公主的膳食呢?”
御厨办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总要问个清楚明白。
万一错伤了人,他这不仅没有功,还得受死。
淳贵妃横了他一眼,刻意压低的嗓音变得尖锐,“本宫适才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御厨吓得低下头,明明是站在了日光下,可他却是手心都在发凉。
淳贵妃甩袖就要走,可她没走两步,却又想起了什么,便是又折返。
“本宫念公主怀了孩子,总要留着这个孩子出来,见上一面才是。”
她的儿子死了,虞晚舟的儿子也别想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