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民在皇宫里抢夺着所有能吃的能用的东西。
而太后就守在着皇宫里头,和前来抢她凤袍的百姓厮打在了一起。
最后她的下场如何,没有人知道。
太后到死,都没有走出她守了大半辈子的这座皇宫。
更有不少乱民直接就住在了这宫殿里头。
公主府早已成了难民房,也住不得人了。
虞晚舟大腹便便不能远行。
策宸凨只得安排她在皇城的一间空宅子里住下。
好在百姓敬仰她,并未跑入她的宅子里捣乱。
蛇窖的石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道日光透了进去,惊动了蛇。
数百条蛇吐着蛇信子,在皇帝和岭南王身边游走着。
岭南王胆子小,早已被吓死了过去。
皇帝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地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是谁?”
“皇上,是奴婢。”
一道声音在石门外头响了起来。
“是你啊!快,把寡人救出去!”
来人丢了几包药粉给皇帝,“皇上,这是雄黄粉,你暂且忍耐一下,我得想办法驱走这些蛇,才能救您出来。”
石门没有被关上。
有些蛇已经游走了出去。
皇帝被铁链困住了手脚,就如同他当初对虞晚舟的那样。
眼下,他只能祈祷这些蛇都游走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天色似乎暗了下来。
皇帝靠在石壁上,头疼欲裂的只能撞击着身后的石壁。
可这样砰砰砰的几下,刺激到了还未游走的蛇。
它们吐着蛇信子,竖起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着皇帝。
只要皇帝稍不留神,就冲他张开大口咬了下去。
在皇帝的哀嚎声中,石门处有人逆光而站。
皇帝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最忠心耿耿的卫兵,是被他救了两回的那个卫兵。
“你终于来了!快,把寡人救出去,斩了这些畜生!”
那卫兵却是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
“皇上还记得吗?这蛇窖初建立好的时候,你命人把一对年轻夫妇丢进了这里。”
太久远的事情,皇帝已然是不记得了。
他不明白这个卫兵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说这种根本就不重要的事情,当即怒了,“寡人要你救寡人出去!你听见了没有!”
“皇上,我原姓程,家住皇城脚下,爹娘是摆摊卖凉茶的。”
皇帝眉头紧蹙着,眯起眼眸看向了那卫兵。
“当年,你亲自出城接淳贵妃入宫,我爹娘捧了一碗凉茶给你,不慎翻在了你的身上,后来你就命人把我爹娘丢进这里,以此取乐。”
那卫兵指着蛇窖角落的一处,道,“瞧见了吗?我爹娘等了十余年,终于等到了你。”
救他?
怎么可能!
那卫兵后退几步,隐在暗中。
“你站住,寡人错了,寡人......”
皇帝道歉的话再度被紧闭的石门吞没。
那卫兵在石门上用热铁浇了一圈,发出滋啦的声响。
蛇窖里头的皇帝听得一清二楚,他一下子就慌了,撕心裂肺的大声吼叫着,“你在做什么!”
回应他的除了回音声,就只剩下那些蛇吐信子的嘶嘶声。
悠扬的清角声打破了黄昏的沉寂,寒意随着风霜被吹散在这座皇城里。
城南的一座宅子里,下人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女子痛苦的叫声响彻云霄。
策宸凨在屋外来回踱步,才要进去,却被人推了出来。
已经是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推出来了。
“驸马爷,公主不让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