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爵夫人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回府以后发了一顿牢骚。
故而在朝上,以南宫爵一党的大臣们处处同策宸凨针锋相对。
每每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桑元卓坐在龙椅上,就会很是忧愁无奈地扶额,道一句,“诸位爱卿莫要伤了和气。”
这是桑元卓今日在朝上第六次开口,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终于,有人憋不住了。
上前指着策宸凨就道,“前些日子,南宫爵夫人好心同摄政王妃交好,却遭她奚落,有些话恐怕说出来,会寒了大家的心!”
“南宫爵夫人同你倒是相熟。”
冷年俊首的摄政王勾了勾唇,湛湛黑眸眯起,“既然是为南宫爵夫人抱打不平,怎么南宫爵自己不来说,反倒是要一个毫无相干的外人说?”
说罢,他转头看向了南宫爵。
南宫爵脸色甚是难堪,谁都听出了策宸凨话里头的意思,可偏偏这事情是南宫爵自己一手策划的。
他拿人当枪使,却忘了男女有别。
“南宫爵德高望重,他自是不会因着这点小事,同摄政王你计较,免得皇上费心。”
策宸凨冷笑,“你也知道这是小事?”
那位大人神色一僵,如鲠在喉。
这话都被他自己给说死了。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可想来摄政王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王妃都说了些什么吧。”
那位大人转身面朝着桑元卓,俯身行礼,神色肃然。
“皇上,南宫爵夫人亲耳听见那位南蜀公主说,南蜀灭国,她有功,我们白玉部落是捡漏得来的这座江山。”
此言一出,全朝堂的人都哗然了一片。
这是实话,可很多的实话都不能拿出来当面讲。
“这摄政王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在为摄政王不甘心?”
“我就说,这个女人不除,我朝难以安定!”
“真是一个笑话,她怎么不说,是她亲手覆灭了自己国家的。”
相比这些臣子的恼羞成怒,坐在龙椅上的桑元卓倒是一脸的坦然。
面对他们的咄咄逼人,策宸凨只是转过头,如冷风过境的眼神扫过他们,朝堂之上就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夫人说错了什么吗?”
虞晚舟虽没有上阵杀敌,可她是背后布局之人。
若没有她,南蜀百姓也不会如此轻易归顺于这个新帝。
当初倾覆南蜀时,白玉部落也只是领兵一晃而过,在大将被南蜀皇帝射杀了之后,不就灰溜溜地跑了吗?
每一桩事情,虞晚舟都没有胡诌。
下了朝堂,一众臣子皆是没有离开,纷纷跟在桑元卓的身后,愤然着。
“皇上,不能再纵容摄政王了!”
“他今日在朝上之言,分明就是偏帮那位南蜀公主。”
“倘若某一日南蜀公主心气不顺了,想要造反了,摄政王定然是帮她的。”
“况且......依摄政王之言,这南蜀公主善攻人心,她若是真要做点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此女留不得啊!”
桑元卓脚步顿了下来,他转身的时候,适才还愤慨的一众臣子皆是后退一步,低下了头。
新帝长长的一叹,“起初建国的时候,寡人本就打算分这皇位给摄政王,但他志不在此,往后你们这些话也不要再说了。”
桑元卓并不想管此事,可一众臣子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虞晚舟一日不除,他们寝食难安。
漠漠春芜满院,复春风树木翻绿。
虞晚舟坐在屋子里正缝着衣服,一听院子里头的下人通报策宸凨回来了,她连忙把衣物藏在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