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淅沥沥的不绝于耳,打在他的身上,好像落入了他的眼睛里。
不见尸首,他绝不立碑。
但所有人都默认了,南蜀那位亡国公主死了。
白玉臣子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皆是松了一口气。
好像是什么大仇得报了一般,上朝时不见平日里的戾气,各个都是神采飞扬。
倒是南蜀大臣那一派和霍古那一派的臣子,纷纷告假。
桑元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沉了下来。
“若是死了,那她的尸首呢?”
“摄政王也在找。”
这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说那位亡国公主死了,可尸首却是找不到。
桑元卓也不信她就这么死了。
这位新帝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那个南蜀始祖留下来的壁画,眉眼深沉。
屋子四面窗户都紧闭着,被帘子拉上。
唯一的灯火是阿童手里拿着的那盏灯笼,把桑元卓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壁画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寡人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得知了?”
阿童敛着眉目,出声宽慰着,“皇上聪明过人,只是一时间没有看出来罢了,总有一日能参透这其中奥秘。”
殿内静默了几息,只有雨声拍打着窗户的声音。
“金蝉脱壳?”
桑元卓冷哼一声,“寡人才不信她死了!”
他甩袖转过身,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他阴沉的侧脸上。
“派人盯紧了策宸凨,寡人要在他之前找到虞晚舟。”
不能让她带着南蜀宝藏的秘密,就这么消失了。
虞晚舟消失的那一日,王御医托一个小孩递来了一封信。
说是公主没了,他伤心欲绝,身子大不如前,隐居去了。
策宸凨命平武去找他,可王御医和虞晚舟一样,仿佛消失了一般。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如同信上所写,隐居。
摄政王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去朝上,桑元卓派宫人去府上请了五六回,宫人连王府大门都没有进去。
一开始,那些白玉臣子颇为高兴。
“他摄政王不来更好,没了他,好像我们朝不行了似的。”
不止这些臣子是这样想的,其实桑元卓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只是隔三差五地让宫人去跑一趟摄政王府,让百姓瞧着那宫人吃闭门羹。
百姓们见状,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真的是他们的公主做了覆灭南蜀的幕后推手。
朝堂上的那些权力争斗,他们小老百姓也不想参与,只想安心把好不容易起来的日子过好。
偶尔碰上几个白玉族人,小吵小闹起来的时候。
白玉族人总会用虞晚舟来羞辱他们。
“你们还有什么脸出门?自己的国竟是被自己一直敬仰的公主给覆灭的。我若是你们,早就去扒了那公主的坟!”
南蜀人低着头不言。
可下一瞬,这些出言不逊的白玉族人就被巡逻的卫兵们抓了起来。
问是犯了什么罪,卫兵们直接回一句,“你心里没点数?”
白玉族人被抓的多了,那些白玉大臣就像是捏着把柄一样,在朝上状告了策宸凨。
可桑元卓却说,“那些百姓是犯了其他的事情,与摄政王无关。”
朝堂上又因着此事闹了起来。
桑元卓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亲自出宫,去了一趟摄政王府上。
“寡人知道你不忍公主被百姓妄议,可你能抓得了天下所有对公主出言不逊的人吗?”
岂料,策宸凨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掀起眼皮,凉凉地反问了一句,“抓不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