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箱子居然动了起来,吓得老妇人接连后退了三步。
箱子动得愈发激烈,里面像是关押着什么凶猛的野兽一般,恨不得撞碎箱子奔出来。
借着火烛昏暗的火光,通过盖子与箱子之间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只眼睛。只不过这只眼睛没有黑色明亮的瞳孔,泛白一片,看不见倒影,仅仅是直视他的目光就让人不寒而栗。
从箱子里还发出呜哇呜哇的怪叫声音。
老妇人再度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箱子:“我的儿啊,我的儿,娘亲是不会就这么抛下你的。你生病了,你一定是生病了才会变成这样。等到了大邑,娘亲就带你去看最好的大夫把你的病治好,谁也别想把我们娘俩给分开。”
听着自己的孩子发出惨痛的叫声,老妇人当真是于心不忍。
于是,老妇人从身上取出一把银色的小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割开了一道口子。
血液递到了缝隙口里,一只黑色的嘴巴贴了上来,贪婪地接着这滴落下来的血液。
随着吃进去的血液越来越多,那箱子里面的怪物似乎越来越兴奋,箱子的抖动也愈发的激烈。
那把锁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猛烈的冲击,终于,锁断裂,盖子被一把推开,居然是一个满嘴血污的尸人。
尸人望着眼前的老妇人,生前自己的母亲,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上去,一口咬住老妇人的脖子。
老妇人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她也放弃了挣扎。能死在自己心爱的儿子手里,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最后,老妇人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儿子,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
这边郭兆与周昆正在船头上喝着酒聊着天,旁边的那艘船上却起了异变。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
紧接着一个尸人冲上了甲板,见到一个人直接就扑了上去。那人瞬间被扑倒,被咬住了脖子,那人在地上抽搐挣扎了两下就断气了。
周昆大吃一惊:“船上怎么会有尸人呢?”
紧接着从船舱里涌出更多的尸人,那艘船上的人与尸人陷入了一片混战。
可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半分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没过多久那艘船便沦陷了,除去跳入琉璃江的,其他的人都变成了尸人。
郭兆吓得手里的酒杯直接落到甲板上摔碎了:“我的妈呀,这就是尸人吗?这这这——这也太可怕了。”
周昆见状大声高呼道:“其他所有的船只迅速远离那艘船,千万不要靠近它。其余的人点燃火把扔向那艘船。”
其他船上的人纷纷点燃火把扔到了那艘船上,没过多久那艘船就燃烧起来。那些尸人惧怕这些火焰,又不知该如何扑灭火焰,被这些火焰给活活焚烧而死。
刚刚还并肩而行的一艘船,转眼间就化作了一团火焰。琉璃江上,有一朵盛开的红色花朵,异常的耀眼。
此时,一开始选择跳船的那些人纷纷朝着郭兆他们所在这的这艘船游过来。
“快扔下绳子让我们上去!”
正有官兵打算扔下绳子却被周昆给拦住了。
“大人,我们不救他们吗?”
周昆喝道:“救什么救,他们身上有没有感染瘟疫你知道吗?”
“可他们都没有变成怪物啊?”
“你懂什么,若是没有咬到致命伤口不会立即变成尸人,但你能保证从那艘船上跳下来的人没有携带瘟疫吗?”
官兵被周昆问得哑口无言。
“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周昆看着下方水里求助的人,眼神逐渐变得冰凉:“全部射杀,一个不留。”
官兵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周昆。
“将军,这……”
“赶快放箭,难不成你想我们都变成那种怪物吗?谁若是不听命令,本将军就杀了他。”
官兵们再也不敢犹豫,周昆在江州那是出了名的霸道蛮横。虽然这道命令太过残忍,但却没人敢违抗。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下方水里正在等待救援的人们。
“这是什么意思?将军,大人,为何要对把箭对准我们?”
“这是要杀了我们吗?将军,我们并没有被咬到,我们没有变成怪物!”
……
水里的人们努力解释着,但这些箭却没有放下来,周昆也没有下达放下的命令。
郭兆眼看如此,心里有些害怕:“周将军,这些人可都是贵族,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周昆不以为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为了更多人的安全,我们必须这么做。放箭——”
所有官兵一起向水里放箭,水里那些逃生的人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不成想最后没有死在尸人的嘴里,反倒是死在了人的手里。
他们纷纷中箭而亡,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染了大片的江水,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郭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汗直冒,不敢再去看这场景。可一抬头,那艘船上的尸人还未烧光,他们仍旧张牙舞爪对着自己嘶吼。
郭兆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所谓的尸人,虽然只是旁观者的角度,但仍旧令人胆寒,而今晚留在雍城的人便是要面对更多这样的怪物。
“也罢,事到如今一切全凭周将军决断。周将军,我还好听信了你的话,上了这艘船。不然留在雍城的后果我都不敢想象。”
周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那团江面上的火焰却没有作声。
但这些在船上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此刻留在雍城的人绝对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