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君玖夜看着玻璃外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眼底露出一抹恨意，沉声说道：

“这是东篱国。”

北冥王朝只有一边靠海，而不远处，由一个个岛屿组成的王朝，便是东篱国。

东篱国人擅长水上作战，几年前，东篱国突袭北冥，等他收到消息，带兵赶到时，东篱已经占领了九座城池。

若只是寻常的战争，死伤惨重，他还不至于记恨到现在。

君玖夜咬紧了牙，闭上嘴，浑身的气场瞬间变得阴森骇人。

当时的画面，他至今记忆犹新。

因为皇帝的荒唐，下边的官员也有样学样的不作为。

东篱人不但在他赶到之前轻松的攻城掠地，，而且这么大的事，传入朝堂上时，竟然已经过去了六个月！

要知道，哪怕是最远的边关，八百里加急，也仅仅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传达到皇城。

他听到消息，赶去战场的路上，已经做好看到死伤惨重的现场的心理准备了。

但是等他亲眼看到时，哪怕是久经战场的他，和身经百战的精兵，也不禁红了眼眶。

死？

上了战场，谁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哪怕是万箭穿心，他们也无惧无畏。

可是，那哪里是普通的战场啊。

那完完全全的是虐杀！

东篱人，完全把北冥的人，当成了可以随意虐杀的牲畜！

那衣不蔽体的尸体。

那被开膛破肚的孕妇。

那被插在旗帜上，悬挂在树枝上……随处可见的头颅。

那活生生被棍子贯穿全身的孩子。

那浑身布满烫伤，冻伤，没有一块好肉的男女老少的遗体，缺胳膊少腿的，遍地都是。

……

当时，他带领着将士们，杀红了眼，耗时半年，才将敌军剿灭大半。

可惜，最后没有将他们尽数剿灭，剩下的敌军，被他们逃到了海上，而北冥王朝并不擅长水上作战，且船只稀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离。

等清扫战场时，手下的将士来报，这被霸占半年的九座城池。

竟布满了东篱人的药房。

那可不是普通的药房，那是拿他北冥的子民，来试药的地狱！

听幸存者描述，他们在这里不但要被灌下各种不知是何作用的不明液体。

还要被他们心血来潮的想法，受尽各种折磨。

什么把胳膊露在外边的冰天雪地一晚上，等冻得僵硬了，然后又放进温水里，直接把皮肉拽下来。

什么把母亲和孩子关在笼子里，笼子底下加热，将人活生生的烤熟。

……

君玖夜回忆着，回忆着。

气血翻涌，那可怖的气息，让上官瑶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没事吧？”上官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像是陷入了梦魇中的样子，将战机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

上前握住君玖夜的胳膊。

正沉浸在回忆的君玖夜，听到上官瑶的声音，睁开眼，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我没事。”

“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