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摇摇头。
“那是因为这衣裳的事,外边沸沸扬扬,六界有些燥乱;你生长地方灵山虽是佛门静地,但仍旧不断有人骚扰,帝君已让卫朗带话给天帝,到下月初一外边估计就要平静些,你回去也安宁了,这是其一。”
“其二呢?”七叶感觉自己有些呼吸急促,下意识地开口催促。
无墨又是一笑,道:“这其二嘛,本月最后一天是帝君的生辰,帝君必是想与你同过生辰罢——”
“不可能!”七叶突然打断了无墨的话,“其一倒是可信,毕竟帝君天劫,而我是唯一有可能救他的人,他不过是......”
“难怪你将那衣裳丢还给帝君,还要断绝师徒关系,原来你竟是这样想他的。”无墨的脸第一次这么严肃,“你这般急着回去,是想着那桫椤家的那小子吧?”
他怎么知道桫夜的事?!
无墨见七叶的脸顿时刷白,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嘲讽道:“看来你眼睛非但不好,怕是要瞎啊。”
瞎?他们两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七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事情只能越解释越复杂,况且她又是马上就要离开的人,不需要向他解释。
于是道:“虽然不知道水君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但我还是希望水君明白,我与帝君,从未有过什么。”七叶说着站起来,朝自己的房间飞去。
“谢谢水君的酒,很好喝,七叶要回去了,明日要早起练功。”
七叶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忍不住把织岚的事情给说出来。从那天魔君叫那一句“师哥”他们的震惊来看,织岚的事情应该只有帝君和魔君两人知道了。既然都要走了,就不要曝光人家的八卦了,好聚好散,也当做还他多次救她的恩情了。
“你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一身墨袍纷飞的身影负着手,立在七叶方才所坐之处。
“我去灵山见了那个桫椤家的那小子,坐着轮椅,她回去了不一定幸福。”无墨仰头看着明月,认真地回答。
“多管闲事。”
重华扔下这句话,身形朝前掠去。无墨转头一看,那分明去的那小妖房间的方向。
折扇轻摇,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一口接着一口......
“我只不过,不想你们和我一样错过、悔恨......”
七叶回到房中,搬出那个盒子,手指轻轻地拂过那丝滑的衣角,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送衣服又如何,去尘世取雪梨又怎样,别人说的都是别人所想,他一句都不解释,想来应该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罢。
若说是为了她的气息能救他,那又为何放她走?她真的只需要一个解释,但他始终不言不语,她还是不要陷得太深,走了也好。
重华立在窗外,望着房中坐在桌前摸着那衣裳发呆的红衣女子,清风吹起她的发丝,清丽的脸,落寞的眼神,那双皱起的秀眉让他忍不住想去抚平。
她那么急着去见灵山的那个人,却又为何抚着他送的衣裳独自伤情?他做了那么多,她却始终不肯原谅他的欺瞒和三千年前的迟到,也许他与她,还是没有缘分罢。
何况他的天命劫快要到了,放她走也好,只不过不在他的羽翼下,不知道谁还能如他这般,护她周全?
重华想起无墨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然而两个人就这么一里一外站着,谁也没有发现谁,直到月上中天,东方既白。
距离下月初一的时间越来越短,只剩不到5天,而七叶和帝君却好像彼此习惯了冷战,越走越远......
重华抵挡不住卫朗的哭诉,只好让卫朗将实情禀报天帝交差,谁知天帝非但没有停止搜捕,反而更加放言悬赏捉拿冒充帝君之人,卫朗被震得一头雾水。
卫朗郁闷难当,恰好恰逢司书星君自花界归来,卫朗于是理所当然地又往幻琉宫跑,而无墨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这种能挖司书和花神八卦的场合,他必然会适时出现的。
于是在七叶即将离开的时候,所有人居然凑齐了。
“如此说来,这小妖跟花界,其实几百杆子都打不着的?就算是花神,也不知道这小妖的身上的气息从何而来吗?不会吧!这花神也太没用了吧,好歹这小妖是一朵花,怎么算都是她的子民啊!”卫朗听完司书的叙述,先是不可思议,而后是一脸的鄙视。
“咳咳,我用生命换来的情报,还会有错?”司书被卫朗的话呛到,咳嗽了几声才又补充道:“我真的是用生命在调查啊!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这不就躲到帝君这来了。”
重华端起茶盏,拂了拂茶沫,思考道:“本君十万年来避世与此,从未与花界有何牵扯,也从未去过灵山禅尘殿,为何这小妖身上会有如此之纯的本君的气息?”